妈咪於是跟外婆哭诉,吐露出珠胎暗结的事实。妈咪是那种容貌姣好,个性骄纵的大小姐,但是在爹地面前,什麽脾气都没了,看的出来她很爱爹地。她诉说著不想拿掉与疯狂迷恋的爱人共有的爱情结晶,以及非君不嫁的决心。
这使得外公找上爷爷,也想趁机攀上这门来得正是及时雨也是梦寐以求的亲事,趁机稳住已渐走下坡的事业。
爷爷为顾全两家族的颜面,及与外公家两代世交的情分,不得已,以继承权威逼著还不想这麽早就被婚姻束缚住的爹地,娶了认为还算门当户对的康氏集团总裁的么女——康妍馨,也就是我的母亲。
突然多了段不情愿的婚姻,也因此瞬间冷却了爹地对妈咪的热情。
就这样一个不甘愿被拴牢的大男孩,尚在新婚蜜月时,就已以『煎熬著』数日子的无趣心情不时绷臭著脸,爱理不理的面对美丽的新婚娇妻。
而那个刚结婚时还充满著极度喜悦,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新娘,幸福的笑容已渐鲜少出现在脸上。
直到,美国的学校开学前夕,爹地以妈咪有孕在身,不方便跟随,且须有亲人照顾为由,与妈咪分隔两地,继续在美国修读未完成的学业。
妈咪本想跟去,但丈夫不悦的脸色,及公婆双亲为了尚未出生的小金孙的安全隐忧著想,也极力的反对。於是成不了行,只好含泪挥别只身前往美国求学的新婚丈夫。
回到美国後,爹地迅速恢复一如往昔的风流行径,依然故我的纵情花丛中,丝毫没有为人夫、将为人父的自觉。
妈咪在生下我半年後,耳闻爹地的风流韵事,欲将我丢给爷爷奶奶,执意要飞去美国与父亲同住。
但父亲以小孩起码需要双亲之一照顾、陪伴为由拒绝了她。
两人数次在电话里争执,最後父亲不耐的发出最後通牒,威胁著她:「受不了可以离婚。」
妈咪慌了,哪里肯就范,忙搬出爷爷及外公恫吓他。
爹地一副不在乎的表示,「随你!」
很快的妈咪碰了两根软钉子。
爷爷外公皆说:「男人嘛!哪个不逢场作戏。」
外公训斥她:「男人嘛!你把他逼太急了,到时狗急跳墙,最後你什麽都得不到。倦鸟总是会归巢的,只要你聪明的好好守著文太太的地位,总有一天,浪子终究也会回头的。」
妈咪於是妥协了。她很爱爸爸,不想失去这个地位;更不想失去爸爸。
爹地随後也对她说:「要继续保有『文斯宇太太』这个地位,就乖乖待在台湾,继续读你的书,过你文家少奶奶的优渥生活。」
妈咪虽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默默遵从。
因为爹地不在身边的那段空虚日子,她为了排遣寂寞,几乎都把我丢给保姆跟奶奶,常娘家夫家两地跑,不然就是四处pp,跟朋友出游,养尊处优的过著仍似大小姐而不是为人母的悠閒日子。
爷爷奶奶也没出口责备过她,当然也是因为得归咎自己的宝贝儿子。
自己唯一且宠爱的儿子,在国外过的是消遥、不愿被约束的日子,没尽过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又怎能要求她安分的在家扮演著二门不迈的乖巧媳妇、尽职的母亲;只要别在外面败坏文家的门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
极少的待在我身边的时间里,私下有时她会突然以一种陌生冷冽,甚至微带怨恨的眼神瞪视著我,当时不太懂,甚至有点畏惧,令我直想离开她想寻求奶奶保护、疼爱的羽翼;到後来我才懂,那是对我的怨怼——因为有了我,虽然如愿以偿的嫁给爹地,但深闺怨妇的惨境,也是拜我所赐;因为有了我,让爹地以之藉机得以把她打入冷宫。
爹地对感情的态度虽然令人却之不恭,但对於学业一点也不马虎,甚至跟他出众的外貌一样的亮眼——辩才无碍的表达力、冷静不紊的分析力、卓越超群的学习力及处世圆融的社交力,在在令同学们仰慕,令教授们激赏,一帆风顺的於二十六岁时,即轻松拿下博士学位。
继而被爷爷昭回,开始世代传承的家业重担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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