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陆誉怒道:「我收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碍着妳什么?小兔子心思单纯,独自一个在外头要怎么活下去?我与他投契领他回来,可妳竟然连个小小孩子也容不下!」
苏解容已然无可忍耐。「若不是我家里人以死相逼,我如何会娶妳这般怪里怪气的女子为妻!妳和妳哥哥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发脾气,以为只有自己是人,其它人活该任你们践踏。如今我说白了,苏家世代单传,娶妳就是为传承香烟,可妳为我妻,不但与我分房而睡,更不让我碰妳分毫!如此女子,我要妳何用!不如休妻,还自己个清静!」说罢愤怒转身,头也不同地离去。
陆誉回不了一句话,只是僵直地站在当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抿白的双唇微微发颤。
他想追出去,双脚却似生了根扎在原地。
他甚至来不及告诉那个离开了的人,他找了一户好人家,让一对膝下无子的农家夫妇好好照顾他的小兔子。
他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分享他的好。他的笑、他的回眸、他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解容……」他低声唤着那个人的名。
若我能够,我的一切都能给你……
苏解容离开了铁剑门,他无法忍受与陆誉相处。
虽然他的妻子冷艳绝伦,虽然他的妻子温柔之时让人隐隐心动,但那些全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个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岛依人。
她脸蛋不必太漂亮,双手不必太灵巧,她只要能天天朝着他笑,他便会带着她踏遍三江五岳浏览人间风景,一生一世,怜惜呵护着她。
苏解容四处找他的小兔子,可惜找不到了。陆誉不知道把小兔子送到多远的地方去,他只要一想起小兔子朝他干爹干爹叫的模样,就难受起来。
他在外头晃荡几个月,整个隆冬都感觉刺骨的寒,无论穿多厚重的皮裘,烧多少盆的火炉,还是驱不走寒冷。
后来他走着走着,发觉自己回到了南城。
他沿着南城湖畔漫步,突然怀念起旧时多少媒婆追在他身后跑的模样。
他有武在身,可那几座泰山似的福泰身躯却能缠得他脱不了身,想着想着低着头,他笑了起来。
突然撞着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随着一声柔柔的轻叫响起,他和对方跌到柔软的草地上。
他抬起头,那瞬间,春暖花开。
南城湖水波粼粼,岸边绿柳摇曳,一张带着些许慌张的芙蓉脸庞烙印在他脑海里。他的眼、他的心,全盛满了一袭柔弱影子。
而后他知道了……
甚至无须开口、甚至无须姓名,从相遇的第一眼起,世间万物全变了颜色,他见着了那个,他以为这辈子都将无法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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