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上的照片被细密的水雾笼罩,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擦拭着照片上的面孔,碑面上很凉很凉,就像她的心一样,隐隐的痛楚从心底漫出来。
辛晓竹慢慢闭上眼睛,身子前倾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碑面上,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那里疼,疼了很久,她知道还会疼下去,可能一辈子那么久,可能,生生世世,那么久。
她颤抖起来,几乎承受不住心里的痛,身体歪坐在湿冷的石板上,放声大哭。
赵宁钧,你怎么这么傻,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去为我而死的?你看,我多贱,用你换的命,折腾得风生水起,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一眼,甚至曾经不记得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任由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
我不配拥有这些,她任由那些痛撕扯着她的身体,直至没有知觉。
风一阵阵吹过,辛晓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是墓区的管理员过来叫车送她走的,一直到回酒店,她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其实,她宁愿自己这样恍惚着,不明真相地活着,那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活在宋涵奕精心编织的谎言中,有什么不好,自私也好,懦弱也好,至少不会这样地痛——
我很想你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调弱了的小夜灯,昏黄的光照在屋里的家具上像是老旧的照片,朦胧而模糊,宋涵奕摸出烟盒点上一支烟,看着烟头处飘出一缕轻烟,摇摇曳曳的没入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想起辛晓竹老是对他皱眉头,说抽烟不好。以前,是为了应酬偶尔抽几根,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真的戒严了。
他叹口气,还是把老长的一支烟拧灭了,连同烟盒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在窗前喝完就觉得头晕迷眩,才发现晚上什么也没吃,空空的胃很快被酒精熏醉。揉着额头,他摸索着上床揭开被子躺进去,柔软的被子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着了,可也睡不安稳,是做梦。
屋里四下静悄悄的,黑暗里总是听见自个儿的呼气声,脚步声,他很累很累,在梦里却停不下来,一直走,又感觉心慌,好像还有人在哭泣,声音遥远而模糊,听不真切。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心里呯呯的跳着,在迷糊的睡意里,他无意识的伸出手轻叫一声:“晓竹——”
回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宋涵奕慢慢睁开眼睛,墙壁上的等还开着,他扭头看着床头的照框,那是他和晓竹在太阳岛度假的自拍的合影,之前,也拍了婚纱照,可是他唯独喜欢这张,太阳刚刚跃出海面,晓竹靠在他的怀里,笑得很甜蜜。
他伸手将相框拿过来,放在胸口的地方,慢慢闭上眼睛。可是他一闭眼,就想起晓竹知道真相的那晚哭泣的样子,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泪痕交错,整个人苍白虚弱的像是一支开在冬天里雏菊,单薄,瘦弱,又像是被风一吹就能飘起来的纸人一样。
晓竹,回来吧!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他卷缩着身子,紧紧地抱着小小的相框,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在怕黑的夜里,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宋涵奕站在玻璃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的都市,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喧嚣浮华,以前,他很享受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可是,没有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站在身边,站得越高,却越觉得寂寞。
他讨厌孑然一身,夏天的勃勃生机将他的寂寥衬托得越发寂寥。原来,爱情,真的能颠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他只能靠回忆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是,回忆,只能是更加痛彻心扉而已,曾经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难受。
身后茶几上的手机在嗡嗡作响,他回身拿起看了一眼,迅速接起,“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已经确定夫人的博客最后登录的p地址是在梅城的香舍里大酒店,前台帮我们证实夫人有在酒店住过,但是,用的是常凌常三公子的身份证。而且,酒店工作人员还说,夫人只住了两夜就离开了。”
宋涵奕静静地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因为夫人住的是豪华套间,酒店为了保护客人隐私,设置了防火墙,我们费了不少时间,等我们查到地址,夫人已经离开五天了。而且,夫人用的是现金结算,按消费卡追踪这条线是断了,大堂说,有票务公司的人来给她送过票,我们只能从这条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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