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一个良人居然被一个丫头折辱成这样,”周嫂子忙冲上前,一脸的愤慨:“反正都没脸了,拼着一条贱命我也是要告官的。除非你们今天将我打死,不然等我告官,你们阳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个朝代的人分三六九等,分别为上(上智)、中(中人)、下(下愚)这三等。上中下三等又各自再分为三等。
良人便是中中之人,而奴籍便是下中之人。
什么?不是奴籍?冷夏吓了一跳,真的有点害怕了:她在阳府再得势,也不过是奴籍罢了,一个奴籍的人怎么能打良人呢。
魏氏垂下眼帘不再说话,冷夏这次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见官?魏氏别的不怕,就是怕她好容易得到手的家产被人挤走一部分。到了手里的银子再被人拿走银子,那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魏氏此生第一在意的便是银子,第二在意的才是面子。魏氏今天纯粹是为了面子问题才和艾芬杠上,并不是为了冷夏出头。
如今面子遇见了银子,面子当然是要靠边站的。
看见魏氏的动作,艾芬忍笑继续道:“要是见官,官老爷问起冷夏为何将周嫂子打成这样,只怕就要牵出冷夏作为主人的丫头,却无故搜查客人的屋子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不那么好说呢……”
“媳妇怎么能算是客人呢?”魏氏抬眼,好似抓住了什么:“媳妇你也看见了,虽然凯青不是我亲生,可我也没把凯青当外人不是?媳妇是我儿的媳妇,当然也算不上外人。”
艾芬嫣然一笑,笑得一旁的阳凯梓骨头都酥了:“母亲说的是,媳妇自然和母亲是一家人的。只是如今大房和二房也已经分了家的事情,满族的人都知道呢。冷夏作为二房的丫头,查大房的屋子,只怕说给官老爷听,也不那么好听呢……”
一般儿媳都是要给婆婆面子的,更何况她魏氏如此有钱,艾芬也肯定会为了银子让步。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艾芬为了多要几两银子使出来的苦肉计呢?
媳妇总比官差好打发,魏氏心思一转,反问道:“今天的事情,依儿媳看怎么办呢?”
问到点子上了!艾芬一脸的懵懂:“母亲可是难倒儿媳了呢。儿媳不过刚嫁入阳家,哪里就知道怎么办呢。”
媳妇果然比官差好对付,魏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阳凯青在背后搞的鬼……甩了甩头,魏氏正要说:既然艾芬已经责罚过了,那就算了之类的话。
可惜事情总是出乎魏氏的意料之外,艾芬怎么能让魏氏将这些话说出口?
不等魏氏缓过劲儿来,艾芬忙询问冷管事道:“冷管事,我还是那句话,你熟悉族规又掌管家法,冷夏这样以下犯上不敬主子怎么处罚?接二连三不敬主子又怎么处罚?趁主子不在家搜查主子的屋子又怎么处罚?为了冷夏一个人劳师动众不算,还惊动了老夫人,又怎么惩罚?如此数罪并罚,又该怎么样?”
一番话下来,冷夏错愕得忘了痛哭,魏氏惊得目瞪口呆,冷管事吓的冷汗直冒,阳凯梓则更是恨不得将艾芬好好搂在怀里亲热一回。
在艾芬的眼神下,冷管事无力回天:“杖责五十,剥落衣装,卖做苦力奴。”
“好,”艾芬拍了拍手,满意道:“冷管事掌管家法果然公正不徇私。刚才打了多少?好像是二十?那剩下的三十一会儿一起领了吧。”
顿了顿,艾芬补充道:“明儿个,就让牙婆子来将冷夏领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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