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我是卧底?!跟着你混得鸡飞蛋打狗添灯,命都快没了,我卧你妈的底了!”
“看来不上刑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小老汉咬牙切齿,上手勒了一把绳套,痛得黄河平直咧嘴,扭过脸又骂了起来。小老汉停了手说,“看在你救我几次的分上,我也不愿费这个劲,说吧,你到底是哪一路的王八蛋?”
小老汉贴近黄河平的眼前,手中晃动着一件东西,那正是在积沙墓遇险时丢失的那只加密手机。屏幕上面现出了一连串的代码,小老汉根本看不懂,可猜出了###分。
“从一开始俺就知道你们的主意,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找到壁画我的末日也就到了,岂不知你们那两下子怎蒙得了我小老汉儿。在地面上你们有手枪警车电警棍,牛逼哄哄的,我没法子,就得利用你。可到地底下可是我小老汉的天地,就是再来个千八百十号人也休想抓我一根汗毛。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小老汉得意洋洋,笑得抓耳搔腮,活像一只大马猴。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明人不做暗事。你可以对我恩将仇报,我不能对你不仁不义。在咱俩交情断绝之前,我得奉劝你两句,把壁画交出去,给自己留条活路。”
“哈哈,交壁画?你骗三岁小孩子去吧。偷一幅画就可以炮敲头,你想让我死几回?想拿我的脑袋当尿罐儿踢,没门儿,老子还要在梁州地下逍遥几十年哩!”
黄河平顿觉一股凉气在全身弥漫开来,自己的身份既已暴露,眼下的情况是他始料不及的:这小老汉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的,惟一的遗憾是壁画没有追到手,自己背着多年的黑锅还没洗清,倒先像老鼠一样死在这黑暗的地下,真令人有些悲哀。死对黄河平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可眼睁睁看着壁画自己却束手无策,他真不甘心。扫了一眼小老汉身后的壁画,绝望中的黄河平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这念头使他兴奋得心膛突突直跳,他镇静了一下自己,冷冷掠了一眼猴子似的小老汉,那对鬼火似的眼睛也正瞅着自己,但分明能看出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那是一种猎物对天敌与生俱来的畏惧感。
黄河平轻蔑地笑了,笑得小老汉一时不知所措。
“我以为光彭彪手里的宝贝是破泥板,闹半天你俩拿的是一路货。”
“嘿嘿。”小老汉咧了嘴,“我手里的要是假货,头朝下叫人当尿罐子踢。”
“你以为你的头值几个钱?拿人家的假货当真货,人家还不能拿你的脑袋当尿罐子踢?!”
“你他妈说啥?”小老汉听出黄河平话里有话,倒认真起来。
“我是说你走假坑别人,你就敢担保别人不会坑你?”
“啥意思?”
“你手里的这些画全是仿品。”
污点二十二(2)
“放你妈的屁,老子从库房里掂出来的,让人仿了一套哄了你们,就连你这‘一把摸’也上了我的当,你现在死到临头还想蒙我。”
“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也配得上让我‘一把摸’?瞎话一出口就漏了底,根本不配在我面前耍花招?”
“得了吧,‘一把摸’?你一把摸到阎王爷的蛋上——找死去吧。”
“你心虚了吧,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你就坐不住了,说明你心里有鬼。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一句也不说,任你杀剐,我要是寒寒脸儿,就不算道上混出来的‘一把摸’。”
昏暗中的小老汉憋了片刻,再也忍不住,突然问道:“喂,你真的是‘一把摸’?”
“我有心搭救你,陪你下这十八层地狱,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歹人。好吧,你就等着卖你的宝吧,看能不能抵得上一个尿罐子的钱。”黄河平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说。
“你说俺这是假货,有啥凭据?”小老汉看看对方的气势,退了一步说。
“什么都是假的,可功夫是真的,没听说我这手叫‘假货怕’吗?”黄河平睁开眼,一副鄙夷不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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