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了问题,嗅出了某种危险的东西。这种危险的东西激起了她本能的防御,好像一件私有的物品突然间发现还有别的人在觊觎,而一下子更觉得弥足珍贵。
在子惠盯着亦桐看的时候,亦桐也同时在衡量着她。有好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在沉默中估计着对方,猜测着对方。太子热情地给她们端过来两杯茶放到桌子上,子惠扬眼给了太子一个友好的笑容。美丽女孩的笑容最具穿透力,于是,那太子像被那笑容点化了一般,傻傻的,憨憨的,带着一脸的窃喜一步三回头地张望。亦桐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子惠,子惠把那笑容留在了嘴角,她转头看着亦桐。
“我想,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箱子里的东西。”没等亦桐说话,她把目光投给了面前的那杯茶,粗质的水杯,浓黄的颜色,零星的碎茶悠地说: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乐天的关系,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现在更是门当户对。我们的父母对对方都非常喜欢,在众人眼里,我们可以说是佳偶天成。这段时间,我不在乐天身边,他一定耐不了寂寞,忍受不了孤独,一定需要有人来填补这份空白。”那好听的百灵声突然就变成了轰炸机,直轰得她耳鼓,耳膜,整个头都嗡嗡作响。亦桐没等她说完,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她的脸绷得紧紧的,连声音都是紧绷绷,硬邦邦的。“对不起,我对你们是什么关系不感兴趣,我和乔乐天没有任何关系,未来也一样,我甚至都后悔认识他。所以,你不要庸人自扰,自乱阵脚,谢谢你把箱子送回来,我失陪了。”她迅速站起来,拎起箱子,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出门口。子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后背扬长而去,那背上驮满了妒意,驮满了气愤,驮满了挫败和愠怒。突然间,全身的毛孔就这样被打开了,心里简直舒服极了,似乎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一下子变得雀跃和欢愉起来。
、爱在口难开
“这个蔡天明简直太不识抬举了,连我叶百洪的帐都不买。”叶百洪接完电话,从沙发上腾身而起,暴跳如雷,他怒不可遏地将电话一摔。蔡天明竟然没有批准宏发的贷款申请,这简直太出乎他的意外了。他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叉着腰来回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转头看见管家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正要上楼。他的脸一黑,“什么东西?”管家停下步子,小心谨慎地回答“小叶先生这两天喉咙发炎,我给他褒的凉茶。”“他自己不会下楼喝么?”他气不打一处来。“放那,让他下楼喝,喉咙发炎,又不是腿坏了。”他气呼呼地上楼,气呼呼地冲到叶振龙的房间。
叶振龙正倚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叶百洪火腾地直冲脑门,他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你一天到晚摆弄那些破烂玩意儿,你觉得有意思么?”“爸,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乔乐海能在里面呆这么久么?算来算去,你还应该感谢我呢!”叶振龙移开视线,斜睨了叶百洪一眼。“爸,是不是乔乐天没死成,你特失望啊?”叶百洪垮下脸,气喘吁吁地坐到沙发上,脸色难看地瞪着他。“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我怎么看你都没有我的基因。为什么你一天到晚不想点正事,除了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一点追求都没有么?”“爸,”叶振龙突然窜下地,坐到他面前,涎着脸讨好地看着他:“我有追求,我想找个正经的女人过日子,我现在有个目标。”叶百洪不屑地从鼻腔里桐哼出一声。
“爸,我看上那个顾亦桐了。”叶百洪一瞬不瞬地盯着叶振龙,研究着他,审视着他,衡量着他。末了,他冷冷地说:“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比乔乐天强么?”“他们已经分开了。”
“分开了?”叶百洪虬起了眉毛,端正了态度:“你怎么知道?”
“车祸发生后,顾亦桐就搬离了乔家,现在每天守在医院的是乔乐天的正牌女友杨子惠。她从日本回来了。”叶百洪脸上的疑惑加深。“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叶振龙得意起来;“爸,你不是说过我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有先天的嗅觉么?否则,我怎么能利用叶雨曦对付乔乐海。”“哼,”叶百洪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你这也算特长?不过,顾亦桐可不是叶雨曦,她没那么好对付。”“只要是女人,我就不信她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叶百洪思忖起来,有点不解,有点困惑。在周年舞会上,乔乐天大庭广众之下,不顾身份,拉起顾亦桐就走,那份醋意和情深意切可不像是玩玩而已,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他沉吟了几分钟,突然正色地嘱咐叶振龙:“你注意一下他
们的关系,我一定要找到乔乐天的弱点。”
休息了几天,亦桐很快就回圣元上班了。想想律师这个工作真是奇怪,同在一个单位,有人请了病假,有人结了婚,生了小孩,似乎都没有人关注,即使偶然有一天在走廊,在茶水间撞上,也只是客气的点头微笑,客气的矜持,也客气的疏远。离开了几个月,再回来一切如旧,办公区正伏案疾书的几个人,连头都没有抬,倒是小严友好地和她打了一个招呼:“顾律师,你回来了?”
刘圣元也表现得异常的热情和兴奋:“顾律师,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要打电话催了。咱们单位没有顾律师可不行啊!”他走到饮水机前,竟破天荒地给亦桐泡了被茶:“来,顾律师,绿茶,美容的。”她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怎么样?一切顺利么?”他注视她,嘴角是一抹飘忽的笑容。亦桐不自然地笑笑,岔开话题:“怎么样,所里最近有大单子么?”
“哪有什么啊!”刘圣元面有难色地“现在竞争对手越来越多,有很多刚出道的律师天天趴在大办公楼里派名片,一个大户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顾律师……”刘圣元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半晌,嗫颞嚅嚅地说:“你看,你和天海关系这么近,怎么不把这个大户拉到所里来呢?”
一下子,亦桐明白过来了,难怪刘圣元今天这么热情,看来叶百洪的嘴巴比她想像的还快了几步。她忍住心里的那份不快,勉强从嘴边挤出一缕笑容,正想着如何回答刘圣元,刘圣元桌上的电话正是时候地响了起来。看着刘圣元过去接电话,她马上站起来,和刘圣元做了一个手势,就赶紧退出了刘圣元的办公室。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严就抱过来大摞的资料。“完璧归赵。”小严说。他端详了亦桐一眼,热心肠就来了。“顾律师,你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大好,身体不舒服么?”亦桐不胜感激地冲他一笑,这是她进到所里听到的唯一的一个问候,自然而不做作。“没事。”她说。“要注意身体啊!漂亮的女孩可不能累着。”小严退出了办公室。
她环顾四壁,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实在有点狭窄,却不知怎的看上去竟然空落落的。桌上的一株盆栽,因为好久没有人浇水,叶子已经卷起了那份生机。人在花娇,人不在,花也凋了。她心里有片刻的怅然,抱着花,推开门走到茶水间给花饱饱地喝了一餐水,又把它给抱了回来。
走廊里,邻边的办公室门都紧闭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简单的一扇门隔绝着不同的世界。公共区里,那
几颗低垂的头仍然低垂着,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仿佛就像飘过一片羽毛。她唏嘘了一下,重新回到办公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坐到椅子里,信手打开小严递过来的那摞资料,移开上面那黄色的卷宗,一本《名人》的杂志赫然入目。封面上乐天神采飞扬地微笑着,笑得迷人,笑得灿烂,她的心怦然乱跳起来,一股热浪从眼底向上冲。她不由自主地拿过那本杂志,伸出手指轻轻地去抚摸封面上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一滴眼泪无声地弹出眼眶。她翻开那本杂志,找到介绍乔乐天的那一页。
现在的媒体真的力可通天,想像力也足够丰富,有关乐天的车祸前前后后如在现场。一场普通的车祸,没有人将他和顾亦桐联系在一起。她吸了口气,再往下看,原来乐天已经醒了,他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忽然鼻子一酸,心中的那股暖暖的气流就一下子冲了出来。这许多天里,她极力回避各种新闻,不看电视,不买报纸,不上网,拒绝一切与乐天有关的信息,希望能够在这种悄然的环境渐渐里去淡忘那份牵挂。但是乐天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躲无可躲,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许久以来的那份武装出来的淡漠也顷刻被粉碎,一下子,那种深深的思念,牵挂,那种椎心的痛都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
有敲门声,小严笑嘻嘻地探身进来。“不好意思,顾律师。”他指了指那摞资料“我有本杂志夹在里面了。”转眼看见亦桐手里正拿着那本杂志。“顾律师,那你先看吧!”亦桐醒觉,伸手将杂志递给他“我看完了。”他接过杂志,冲着亦桐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就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一时间柔肠千转,万缕相思就如开闸的水滚滚而出,只在瞬间就淹没了她。
一个上午,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做,突然间一切事情都变得索然无味。一直心不在焉地到了下班,晚上的时候,她和林松吃了晚饭,晚饭后,看看时间还早,他们又去喝了咖啡。想想第一次见林松的时候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时间过得可真快,只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晓宇,如果不是因为有太多的惆怅,太多的感伤,需要被排挤,需要被洗掉,她几乎已经想不起林松是谁了。
实际上,和林松吃饭,没有想像中那么枯燥和乏味,林松不仅健谈开朗,而且知识渊博。整个晚上,一直都是他在侃侃而谈,谈政治,谈经济,谈娱乐,谈体育,亦桐不得不在心里惊叹他的知识面,但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就是无法集中思想去捕捉他的音浪,去琢磨他的观点,去进
入他的世界。她的情绪在一种恹恹的近乎慵懒的状态中飘荡。一个晚上,林松始终没有停止说话,他一边用活跃的语态继续着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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