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晨有几天是吊着腿睡觉的,医生嘱咐他不能乱动,他便有恃无恐了,非要我给他做这做那,就连挠痒痒的活儿都承包给我。我只能任劳任怨,谁让我欠他的!
他成天没别的事可做,就看看文件打打电话,玩起了遥控指挥。某天他正睡午觉,有人打电话来说事,他一面和人谈,一面招招手让我过去,指指床板,我会意地摇起把手,帮他把靠背升起来,摇着摇着就听见他倒吸口凉气,马上又和电话里的人说:“没事,没事。”他指指自己吊着的腿,我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要是给人搞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就真没脸见四个爹娘了。
等他打完电话我才怯怯地问:“刚才没弄疼你吧?”
“最疼的时候,你都睡得跟猪一样。”
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很不自量力地补救道:“大不了回家之后我亲手给你熬两个月骨头汤。”接着他信以为真了,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回家之后我向老妈讨教了几天才勉强能煲出骨头汤,头一次送给刁晨喝,他拿着勺子,踌躇了好半天才敢下口,看着他略微抖动的喉头,好像费了很大劲儿才咽下去。我心里不禁泛起嘀咕,不应该吧,我妈亲口尝过,还说过得去,他刁晨的嘴就算在刁,也不至于挑剔成这样!
我略带威胁地说:“这可把处女作献给你了,你要敢嫌弃,我以后就金盆洗手了。”
他嘴角抽了抽,没说话,静静喝汤,敞开的窗户边上白色窗帘被风轻轻撩起一角,露出楼外的一抹青翠。其实他穿病号服的样子还是挺帅气的,有霎那让我想起了白衣飘飘的年代,哼着清新的校园民谣,站在球场边傻傻晒一下午但阳,就为给某个心仪的男生送瓶矿泉水,那种小鹿撞怀的心情真是久违了。
正文第四章爱要大声说出来
他把快要见底的保温壶放回桌上,擦擦嘴,略带戏谑地说:“看来这些年是高估你了。”
没想到辛苦一场换来这样半了不睬的评价,十分不甘心,于是赌着一口气,闷头又煲了半个月道才回过味儿来——着了他的激将法!本打算撂挑子不干,可碍于江湖道义,只能硬着头皮干满两个月再说。而今天,终于要解放了,十分欢欣鼓舞!
“你这回可要好好表现,做女人的总要有一两道拿手菜,否则以后嫁到婆家,有你的气受。”妈妈摘着豌豆,一颗颗像翠玉珠子似的乘在瓷盘里。她在我眼里就是实打实的居家型好女人,是万千女性的典范,可偏偏感化不了我,要不是之前拍着说大话闪了舌头,我至于在厨房这一亩三分地蹉跎青春吗?
继续闷头搅着锅里道,灶上跳动的火苗和锅里翻滚的气泡好像在预示着我正往家庭煮妇的不归路上走,我都能想象到那个情景,一天到晚穿着围裙,满脑子全是如何让老公和孩子吃饱,如何不让婆婆挑到错处念叨我。
“太可怕了。”我无意识却很凄凉地叫道,妈妈扭过头以为我发神经,我坚定不移地把勺子扔锅里,决定悬崖勒马!妈妈见我风风火火出去了,在后面问:“你撒的什么疯?”
“出去补张卡”
还没到地方就被罗苏同学的千百个电话砸晕了,高不容易赶过去,谁知道她见了我好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我身上的围裙大惊小怪道:“小旅,你干嘛去了?受气小媳妇儿?”
我解了围裙坐下来,很不耐烦地说:“这事回头再说。”柜台后面的业务员小姐递给我一沓表格,满脸是笑地说:“吕小姐,麻烦您先填一下客户资料。”
吕小姐?估计是被罗苏绕晕了,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姓吕。”
业务员小姐很不好意思地说:“那能不能告诉我您的贵姓?”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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