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回头跟钟点工刘阿姨说说,特地嘱咐她这是你的东西。”他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面露欢喜得意,每到幸灾乐祸的时候他都是这幅表情,所以一看到他这样,准没好事。
不由把吉他紧紧抱在怀里,惊恐地望着他,他迈着步子走过来,缓缓蹲下身坐在旁边,身子懒懒地靠在墙上,一条腿弓起来,刚好可以搭条胳膊,整个状态闲适极了。我斜眼瞅着他的风流样,小声嘀咕:“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待见董拙,为什么不看好我们,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眼儿只有针鼻大小的人,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挤兑挤兑我,就当自己暂时屈一下,迟早有伸的时候。”
他微微摇了摇头,搭在膝盖上的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响指,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满不在乎地说:“我用的着不待见谁吗?通常不都是我让人觉得威胁吗?”
是啊,从来他都表现得无比优异,不管是谁,跟他攀比起来都显得相形见绌,若是非有那种不知死活的,没到最后就一定会自惭形秽,纯属有病,没事添堵。不由叹口气,十分幽怨地说:“刁晨,我以为我们从小玩到大,虽然很多时候一言不合就会吵吵闹闹,可至少都是同龄人,虽然我不是很苟同这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互相顶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求同存异的时候。我也不指望你能看得起我的小打小闹,只是这次我真想好好试试,以前碰上这种事你总是十分积极地泼我凉水,我全不跟你计较了,这次咱能不干这事吗?”
“好啊。”
“这么痛快!”有点缓不过劲儿,这还是刁晨么?忙问,“真的?”
他笑着点点头:“真的,不过你得给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他说完便深深地凝望着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那眼神真心很要命。我呆呆看着他出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吉他坐在地上,颇有点唐僧打坐的遗风,也果然让我顿悟了。很是淡然地问:“你看过神话吗?”
“看过,然后呢?”他向前倾了倾身子,扭脸打量我若有所思的样子,等待着我的回答。
轻轻拨了拨吉他的弦,虽然只是串简单的和弦,甚至连是哪个音符都听不出来,仅仅是单纯觉得美妙,我颇有格调地叹了口气,说道:“人生何其短暂,我只是肉眼凡胎,没有神仙万万年的寿命,遇不上多少人,也爱不起多少人。”
刁晨静静听着,蹙着眉头,那是他思索时的表情,他忽然起身,背对着我,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说:“那就更不该浪费在太多人身上。”他挪了挪步子,临出门又说,“好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想怎样就怎样,或许很多事情顺其自然会更好。”依旧没有回头,可我竟然听见他一声短短稻息就这么淹没在了黑夜里。
作为失败人生的典范,我显然是巨成功的。活了二十多年,听的神话也累积了上百个,光是电视剧就被拍滥了许多,且不说那些,单说这几年看的修仙也是如此,那些神啊鬼啊妖啊怪啊的,哪个不是有白万年好活,最不济也会等三五百年幻化成人形之后才被打死,人家倒是能顺其自然,反正多的是时间,即便走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更可气的是就连渡劫也能在仙格晋升的同时收获段姻缘。再看看自己,人品果真不咋地,先别说连百岁都没得活,经历了那么多劫,连汤锅都勇敢地跳了一回,没说成为国家跳水队的中流砥柱,至今还照样是光棍一条,什么也没捞着。有时候都会纳闷,是不是自己伤春悲秋的姿势不对,白白蹉跎了好些时光,让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郁郁难平。
本来已经摆好的阵仗,可到了提笔的时刻,忽然不知道画什么了,草草收了工具,心灰意冷地出了储藏室,照现在的状态看,我怕是要长期驻扎在这里了。董拙啊董拙,能不能别装傻充愣、装聋作哑、装模作样?难道你就不明白,我肯做这些事究竟是因为什么吗?
正文第二十二章是我的就该有我的记号
刁晨在书房里听见动静便出来瞧瞧,跻着拖鞋双手插兜的样子十分良善,让我莫名有点温暖,鬼使神差之下竟然飘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脊背绷得紧紧的,两只手停滞在空气里无所适从,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和续都很急促,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吃错药了?”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心满意足地说:“真像我以前玩的毛绒大熊,就是太瘦了。”先前的沮丧一扫而光,刁晨也顺利过渡到了今晚最环保的时候,而我的临别感言就是:“多点体毛就更像了。”
往后的几天常常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学校到刁晨家并不远,赶到之后时间还早,边做边等着刁晨下班,然后心安理得地蹭一顿饭,有时候他吃过饭会在屋子里瞎溜达,然后找个由头跟我赌一把,谁输谁洗碗,这种文斗时常没完没了,严重拖慢了我的工作进度,每每到了此刻,我总是很希望能有个葛大爷那样的分歧终端机,石头剪刀布,高下立见,咱大老粗讲究的是速战速决,还争个毛线啊?刁晨则喜欢智斗,那哪是我的强项,三句两句,终归到最后还是我洗碗的命。于是,这个小区在入夜之后,某个窗口总是能飘出某人哀怨的歌声:“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水池我望外边,有台洗碗机是多么美好啊……”
这时候他总是杵在门口,跟着节拍点点头,假装十分陶醉,末了加一句:“唱归唱,别把我碗砸了。”恨只恨洗洁精是不伤手配方,不然我就有十足的理由砸了他的厨房!
如果碰上他心情好又没什么事,他便开始打击我的东西没个拾掇,然后在长吁短叹中帮我归置归置,甚至还有闲心帮我削铅笔,我瞅着一画箱削好的铅笔,甚惆怅。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我给你买个自动铅笔刀吧,手动的多没效率。”
攥着一大把削好的铅笔,出自肺腑地赞叹道:“手艺真好,可一看就是外行人,画画的铅笔就得是手削的才好,铅笔刀削的笔芯太短,画不了多久还得重新削,更费事。”
“知道你不是个讲究人,可也不至于削个铅笔都这么丑吧?”他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次把笔芯削得很长,可依旧每个切面都很细致,简直不像在削铅笔,而是打磨价值的宝石。实在看不过去,我才很没志气地说:“你削这么好看,我的铅笔和别人的还有什么区别?”
笔芯咔擦一声被他削断了,踢踢踏踏掉在地板上,还弹了好几下。他满是诧异地问:“我困惑了好几年,还以为你是不会削,弄了半天原来是故意的。”
“有特点不好吗?这是画室的潜规则,削得最丑的铅笔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我的,多好,还免得我满世界去找。”我从他手里接过断掉的铅笔,大刀阔斧地砍起来,三两下就削好了,诸多的切面有棱有角。凑到他眼睛前面慷慨激昂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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