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佚抱着池玉坐在病床边缘,臀部剧烈疼痛感粗暴提醒着他自己也破破烂烂。
他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浑身湿透,和周围干净整洁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狼狈到好似偷摸混入人类地汲取安全的流浪猫狗。
池玉瑟缩在壮男人怀抱中,嗅闻到熟悉味道,他现在浑浑噩噩,脑中满是恐惧,唯一忘不掉是这股温暖味道包裹他时犹如绒羽般的庇护感。
呼吸慢慢缓和,淌着水珠的脖颈被只粗糙大手抚摸。程佚看到池玉脖子上发青的数个针孔,眉宇蹙紧。
池玉怕黑,怕打针,怕吃药,睡觉最好抱着。他的肉体早已茁壮成人,内心深处却潜藏着不可磨灭的悲惨年少记忆。
那段记忆很短,短到只是平平无奇一个中学寒假的冬天。他被最亲最信任的人关进陌生调教所里,这里的所有人都和他患有相同的疾病。
比杀人放火还要天理难容的‘顽疾’。
程佚想给他换掉湿透的衣服,但凡他稍微做出要离开的动作,池玉都会很小声的从嗓子眼挤出咕哝声。
“会感冒的。”忠诚的大狗略微低下头,亲吻着怀中双性人满是冷意的发丝。池玉抬手抚摸他的脖颈,两人呼吸疯了似的缠绕在一起。
现在谈论放在楼下发生的一幕不是好时机,舌头依恋狡猾地纠葛在一起,将每颗滚落的水珠粉碎,一并混合着唾液吮吸。
“嗯……嗯唔……”
池玉的亲吻总是带有攻击性,恨不得把程佚的舌头拖出来吃掉,这次他露出脆弱,就被蛰伏已久的宠物狗侵犯口腔。
程佚托着老婆的脑勺,让这枚吻深入到极致,最好能剥夺掉他沉溺不美好的思维。他不确定池玉后续会不会借题发挥,说他越界,不过,他们都需要一次僭越。
池玉感觉身体化开了,有暖流涌过,奇怪的是不是流向他的下体,而是四肢百骸。
就像被浸泡在温泉里,一池充满包容同时也攻击性十足的泉水。
程佚还是不习惯太过放肆,所以,池玉崩乱的心情被这枚仅仅安抚的吻黏合,再次勉强无疼痛的跳动。
他看着程佚眼角斑驳的色块,黑色睫毛,紫红淤青,湿红的泪意。
他心情很复杂,仿佛在瞬间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发飙又突然被抽干血般冷静。他的心被程佚搅得好乱,而他本能习惯逞强,装作不在乎。
程佚会接受真实的他吗,那些他未曾说出口的过往。从前是不愿说,现在倒像是不敢说。
他也同时清楚,程佚大概率是不会介意的。
那还在忌惮什么呢?池玉沉默着叩问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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