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御史这话,恕吾不敢苟同。当初乌军攻势激烈之时,我大盛无一人敢站出来,而今乌军只不过短暂的休战,尚御史便觉得看到希望?
那敢问尚御史,以凉州连失两郡的战况,如何与乌国和谈互市之事?是用凉州百姓的血肉,还是用我大盛的国库?!”
“魏少司主管刑狱之事,几时也对边疆战事上了心?”
尚先别有深意的说着,魏思武却不吃他这一套,只冷冷道:
“边防之事,乃是关乎吾等安身立命的大事,莫说是吾,便是平民百姓未尝不会私下谈论,尚御史方才不也以民意相压?”
“魏少司!”
尚先拔高了声音,魏思武却不看他,直接上前一步:
“圣上,徐大人临危受命,不惜以身犯险远赴边疆,如何能让这些安居庙堂之上,身处安宁之所的人随意点评,岂不是寒了为国为民之人的心?”
尚先没想到这位魏少司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可是一遇到那徐大人的事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阵乱挠,让他一时竟无从下手。
“启禀圣上,徐大人固然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可是他北上一月有余,既无建功立业之事,甚至还将平阳侯请了过去,便是臣今日不言,诸位同僚心里只怕也会颇有微词。”
尚先这话一出,原本懒懒垂着眼皮的镇国公睁开了眼睛,淡淡道:
“尚御史好大的口气,竟然有替吾等发声的本事。尔未至边关,如何知道边关局势?
老夫不怕告诉你,以乌国的习性,之所以能暂时休战,乃是因为此时正值其国一年放牧劳作的关键时期,待过了这个时候,乌国大军卷土重来……尔可有挡在凉州百姓面前的胆子?!”
“镇,镇国公这话怕是有些危言耸听……”
尚先忍不住打了一个磕巴,镇国公只看了他一眼,安静的抄着手:
“危言耸听?老夫自认随先帝南征北战多年,对于乌国的习性还是有几分把握,尚御史若是不信,可敢立下军令状?”
尚先沉默了下去,成帝顺势道:
“可还有人有疑虑?”
成帝太知道当初自己让徐瑾瑜连升数级有多么让人眼红,他们能憋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是难得。
可镇国公这话一出,成帝这才隐隐窥探到其后背的凶险,自然不能让他们对徐瑾瑜再有诋毁。
甚至,连成帝的心都不由随之揪了起来。
徐瑾瑜送回来的画儿,他从魏思武的手里讨过来仔细看过,这才看到那一片裸露在外的硫磺矿。
而当时,徐瑾瑜在上面题词的内容也很微妙:
作于景庆二十七年七月十八日宛阳郡驿站,与太守马昌明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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