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笑意从顾非池的眸底漾出,俯身帮她把玉佩系在了腰侧。
黄昏的微风轻轻拂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钻入鼻尖,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跳着。
“差爷这边走。”不远处,传来了金大管家洪亮有力的声音,“小人送送差爷。”
两个衙差疾步匆匆地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殷婉推着老爷子的轮椅从正厅出来了。
殷湛昂着头左右张望了一圈,兴致勃勃地对着顾非池招了招手:“阿池,来来来,我们下棋。”
“来了来了。”萧燕飞乐呵呵地拉着顾非池就往殷湛与殷婉那边走。
一老一少连着下了三局棋,老爷子赢了两局,和了一局,轻轻松松地把一匣子印石全都赢走了。
当天际只剩下最后一抹红晕时,金大管家又笑容满面地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
“老爷子,”中年男子行了礼后,便意味深长地禀道,“都教好了。”
殷湛从匣子里抓了一个蝉钮的青田石印石,一边把玩着,一边漫不经心道:“念念。”
那中年男子就清了清嗓子,念道:“月光光,金鳞军,骑大马,背大刀,北狄过境扰我地,全靠金鳞军来抵,元帅姓谢名无端。”*
这童谣朗朗上口,顺口又好记,唱念起来还掷地有声的。
“宴三,做得不错。”殷湛相当满意地夸了那中年男子一句,信手指着他道,“这是宴家老三,这回就是他把这童谣教给了那几个商队的管事。”
“阿池,我这个法子好吧?”
“童谣通俗,越是通俗易懂的玩意,就越是容易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
殷湛清瘦的下巴一抬,露出自信笃定的笑容,“接下去,有七八个商队会陆续离京,保管把消息带到大江南北。”
“上到耄耋老者,下到垂髫小童,全都会知道。”
殷老爷洋洋自得地笑着,那慈和的面庞上就差写着“赶紧来夸”这四个字。
“外祖父您这法子可真好!”萧燕飞顺毛撸,卖力地夸着自家外祖父,“这种法子我就是想的出来,那也得有您老人家这人脉才行得通。”
“除了您老人家,我都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把这件事办得这般漂亮了。”
萧燕飞一面哄着老人家,一面还亲自给端茶倒水,直把老爷子哄得笑眯了眼,神采焕发。
“外祖父,”顾非池郑重地对着与他仅仅隔着一个棋盘的老爷子道了谢,清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丝的暗哑,“这次多亏了您,让这天下人都知道,谢家的谢无端还活着。”
谢无端在,则北境安。
中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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