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下,流恩的笑容让人脊背发凉。螂人们纷纷点头,不敢直视。
流恩对身边的纳西瑟斯使了个眼色,纳西瑟斯挥动起手臂,萤火虫般的绿光点从斗篷里飞舞出来。
世怜终究是担心蕾拉,她探身想再看蕾拉一眼,却被流恩按住了脑袋。
“乖,传送的时候不要乱动。”
“妈妈,再见。”
无法实现的约定,是世怜留给蕾拉最后的记忆。
世怜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在一座石堡的大厅之中,且保持着紧紧抱住流恩脖子的姿势坐在他的臂弯上。
“好轻,你妈妈明明那么宠爱你,怎么还那么瘦?”流恩又单手颠了颠世怜。
“螂人能获得的食物总归也就那些。你在这里住太久,都忘记了吗?”
一个高挑纤细的半神从楼梯走下,他过腰的长发近乎黑色,只有光照到的地方泛着红光。世怜稀奇地张望,这头发一定比高级的绸缎都漂亮。虽然自己并未见过绸缎,甚至连除长发的男螂人也是第一次见。这头发,干活一定很麻烦。
话说他怎么上厕所啊……
流恩摇晃世怜:“嘿!怎么,看呆了?”
世怜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从流恩的怀里跳下来。
“快打招呼!你怎么没礼貌?快叫人!”
蕾拉的声音突然在世怜的脑海中响起。脐带未断,妈妈的视线仍然紧紧束缚自己。
“你好,我叫世怜。”世怜赶紧抬头打招呼。
刚刚对那个半神见面就是一脚,再装好孩子也来不及了。但世怜还是会按照蕾拉所灌输的那样行动。
就像八音盒只会按音筒的突起演奏,盒中跳舞的蜡人女孩永远只会跳同一支舞。
长发的半神弯下身平视世怜,笑靥温柔,春日泉水一般柔和地说:“你好,我是沧弥。”
柔美似女性,甚至比世怜见过所有的女螂人都美。下垂的眉眼却很哀伤,眼下的两颗并排的两颗痣恍惚间会被错看成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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