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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舟转过头来,“不是不高兴,是更希望我还是小孩。”

        “为什么?”

        “我是小孩,你们就可以无限原谅我的一切,就不能任性妄为了。”

        “你妄为过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陆玉面有肃色。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反正我就是想,我想要做大官,但又不想做大人,做大人好累……”

        “这是不可能的。”陆玉道,“虽然很残忍,但这世上不会允许一个人所有好处占全,好处占全时的痛快,到最后都是要加倍奉还的。”

        “不会有例外吗?”

        “读史便知无例外。我们只能窥见过去,难料未来。徒抱侥幸,又怎保自己享尽奢华权力,一定全身而退呢?”

        善舟若有所思。

        “你现在太小,再大些便能明白。你想要做大官,目的是什么?只为享权力快感?掌生杀予夺?总有比你官大的人治你。天子亦不能恃权而妄,否则便是亡国之灾。”

        “我不求你心怀天下百姓,至少有一点,慎为慎言,只为陆府。”

        善舟沉重起来,“我知晓了。”

        房门被打开,壶金儿持一口铜金匣进来,“你们都在呐。”

        “长嫂,快来选选善舟及笄戴的簪子,你看哪个好?”飞烟扬一扬手中的金枝螺珠簪,

        壶金儿笑笑,把匣子打开,“已经选好了。”

        一支镶宝兽骨簪,牙白色泽,打磨得很精致,簪头若羽翼张扬,细碎的宝石通透,缀于羽翼上,在光下荧目。

        “好漂亮……”飞烟称赞,善舟拿起那根簪子,惊叹,“哇,好特别……”

        壶金儿将骨簪簪到善舟发髻上,和善舟在铜镜中对视,低下头,蹭着善舟的额头,“我们善舟,要长大啦。”

        菱花铜镜旁,开着的漆奁上层躺着一只玉佩,白玉圆雕,骏马纹样镶金边,是女帝赐给善舟的及笄礼之一。

        壶金儿将玉佩取出来,给善舟别在腰间,捋了捋玉佩的穗饰。

        “笄礼当天穿的礼服已经送出去熨洗了,过几日便送回来,等到当日可不能赖床了,大家都在等你。”壶金儿一边给善舟整理衣服,一边嘱咐善舟。

        飞烟坐在一边吃善舟剩的零食,“放心吧长嫂,她要是起不来我把薅起来,绝对不会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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