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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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明悯隔着细雨相对,唯有执伞相拜,停步以候。

        这些年轻士子们飞快地去取下自己的伞,汇聚到他身边,再一齐走出荟芳馆。

        绚丽的伞面相连成画,山水花鸟相映,将初秋冷雨渲染成春日甘霖。

        一个盘髻的姑子搀扶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缓缓走进崇和大殿,靴底在青砖上晕湿一步又一步痕迹。

        老人自然是谢延卿,他比前次复职的时候更加衰老,一举一动都带着些哆嗦。搀他的姑子也并不年轻,眉眼皆是风霜,行完礼站起来主动说:“陛下可还记得奴婢?当年宫中和秦王府的各大宴席上,奴婢曾随王妃见过陛下不止一回。”

        明德帝盯着她打量了半晌,才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出个人像来,狐疑道:“持、鸳?”

        这个名字令崔连壁回头看了她一眼。

        “陛下好记性。”持鸳面带微笑,一身素裳不掩大方,微微侧脸向崔相爷:“奴婢是先秦王府内总管、先秦王妃的陪嫁侍女持鸳,而非殷侯夫人因思念长姐而给贴身侍女改名的那位持鸳。”

        明德帝拧眉道:“朕以为你随你主人殉了。”

        皇帝没有对这个说辞表现异议,崔连壁便信以为真,不再纠结名字这点小事。

        持鸳福身道:“托我家王妃庇佑,奴婢得以带着小主子逃出生天。在抚养小主子长大认祖归宗以前,奴婢说什么也不能去死。”

        小主子。

        一个词激起千层浪。

        因为有张厌深预告,崔连壁倒也没有太过震惊。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忠义侯,后者却还是那副无悲无喜无惊无怒的石像模样。

        怪了,这等极有可能影响储位承嗣的大事都不能令其波动分毫?

        早就知道,还是?

        其他大臣的反应则比他剧烈得多,王正玄疾声道:“陛下,皇家血脉何其贵重,就算这两人一个是先秦王妃的父亲,一个是她身边老仆,也不能由着他们指谁是先秦王遗子,谁就是吧?”

        他的话引起不少官员附和,“是啊!陛下,事关国祚,不能如此轻易如此草率!”

        明德帝紧攥铜钱,圆滑的黄金轮廓膈着掌心,“朕记得那场大火,秦王妃是一尸两命。”

        当时不止一名漆吾卫亲眼看着秦王妃在大火中自焚,最终只余些许坚硬大块的尸骨,其中还有一块小儿头骨——这些都是他从先帝和陈林那里得知的,秦王一脉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不声不响的闲王。

        他锐利的目光锁定持鸳,“你如何能够带着孩子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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