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神!北地的狼娃子!”
带着呼呼风声的刀劈砍而下,小杂种抖得像筛糠,可这次却不是因为惧怕,他的面容狰狞坚定,几乎要燃烧的目光不闪不躲,直勾勾地注视着即将将自己劈开的长刀。
刀至眼前,他忽然动了。
没人能料想到这个饿得皮包骨头的瘦小孩会有这样的力气和速度,他浑身干瘪的皮肤显出一道一道狰狞的小小肌肉,被打得发紫的双腿战栗着在地面一蹬,黑乎乎还在渗血的手掌跟着用力一撑,他整个伤痕累累的身体像一条在滩涂上垂死挣扎的鱼一样滑动,滚开了刀刃,眨眼间遍靠近了围观的人群。
那些兵士毫无防备,面孔还停留在嗜血又兴味的笑容上。
小杂种靠近那些穿着麻布裤子,挎着刀剑的双腿,伸出黑瘦双手拼命抱住,用那张碎了半口牙冒着血丝的嘴,用他唯一能伤人的武器,重重地咬了下去。
“啊!——”男人的痛喊和更加剧烈的毒打一同袭来,每一记都让他的脊背痛得快要裂开,让他的心跳更加剧烈。
那只大脚踢在他心窝里,踹得他胸骨吱嘎作响,肺泡每一口气都被挤出。有一会他已经神志恍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已经死了,只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他拼死咬紧牙关,恶臭的血腥咽进肚子里,他甚至笑了出声,因这以身献祭换得的血肉。
那时,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终于被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咬掉了那个兵士腿上一大块肉,连带着外面的布料一起吞入腹中,赫赫喘息着瘫在地上,面孔埋在泥土里,四肢都痉挛无力,再也无法反抗。
他在周遭咒骂声中闭上了眼,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可是……他只听到周围忽然一静,接着是另一种脚步声,更沉重,更平缓,踏在他躺着的泥土上,有种沉闷的战栗感。
接着,有一只粗糙的鞋踢了踢他的肋骨,将他翻了个身。
那时赵拓是怎么说的来着?
“只会咬人,一条疯狗。”
这个面色黧黑的男人皱着眉审视着他,不屑地评判着,浑身都是浴血疆场的可怖杀气。
可随即,他咧开唇,难看地笑了一下:“还挺耐打,把他捡回去养一养,看看能不能养成一条好用的狗。”
这就是,霍坚与赵拓的第一次见面。
谁也想不到,这个野性难驯的沉默狼娃子,会变成大历的中坚力量。
“将军,我有名字吗?”穿着小一号军装的小杂种满脸是伤,跟在下马牵行的赵拓身后,一瘸一拐地追着问。
“名字?你不是叫小狗儿吗?”赵拓呼出一口白气,回头看他。
“大名。”小杂种不服气地说,小狗儿都是军队里的人乱叫的,“我也想要大名,我应该姓……姓霍。”他最早流浪的地方,人们都叫那里霍家村,他觉得自己的根大概是在那里的。
“哦?”赵拓有些趣味地看着他:“你想由我给你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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