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着空气中油烟混杂的气味,这是活着的味道。
辛秘一定会喜欢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待,也不知道自己的等待到底会不会有结果,然而空虚的内心总要有些执念,他不甘愿就这样将那些幻梦般的回忆抛却,于是他决定等待。
他租赁了集市一角的小小院落,住了下来。
住下来的第二天,他又看到了那对祖孙。
好像冻伤了脚的老妇扛着巨大的竹篓,一瘸一拐地在自己的摊位上坐好,半年不见又长了不少个头的小孙子踮着脚从她框里掏出饼来吃,十根手指也生了冻疮,红红肿肿得像十根小萝卜。
两人相互依靠着,吃完了一个饼,便开始叫卖摆摊。
辛秘曾远远地眺望过他们,因为祖孙二人的亲昵而微笑,也因为他们被歹人欺侮而蹙眉。
还好,在她看顾不到的地方,祖孙二人仍然在顽强地生活着。
霍坚提步向前,买了两个饼。
老妇人不认识他,只暗自提防着这个长得有些凶悍的独臂男人,板着脸递给他一包饼,热气腾腾的,分量很沉。
霍坚递给她一小把铜板:“去抓些冻疮药,给孩子用吧。”
住下来的第五天,他盘点着自己的余款,敲响了孟县最大的酒楼的门。
“什么,当护卫?”抱臂的大汉不屑地扫了一眼他断掉的手臂,“你这残废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
霍坚用了两分钟将他打倒在地。
“我可是使双手刀的。”他冷哼。
然后,他就变成了这座酒楼的打手。
还是那样熟悉的结构,熟悉的房间,走廊上他的刀砍出来的印记还在,店家骂骂咧咧地用手去摸那道深深的划痕,嘴里骂骂咧咧:“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弄的印子,这么大一块还没得修……”
住下来一个月,他在清晨被街道上的动静吵醒。
开窗一看,是一列长长的队伍途径街道而过。为首的马车镶嵌着硕大的狐形图腾,最末尾跟随着几辆马车,有些灰头土脸的,是周氏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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