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家的公馆,前清也算是个出了名的地界儿,民国元年成了酒店,一转眼这么多年了,经营妥善,实属不易。”无衣师尹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一楼的大厅,他身边的老人年近古稀,拄着拐杖叹了口气。
“就算经营再妥善,老朽膝下无人,以后也不知道会被什么人拿去了。”老者摇了摇头。
“令郎参加革命被捕,也是一时糊涂。”无衣师尹笑笑,看了看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能捞令郎出来,只是不知先生愿不愿意……”
老者一惊,抬头看着眼前人,“只要能救犬子,任何条件,哪怕是要老夫的命!”
“哦?”无衣师尹挑了挑眉,“那先生……借一步说话?”
老者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无衣师尹,他开酒店的,南来北往什么人没见过,如今看着眼前这人却觉得深不可测,明明一眼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但实际上……他静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伸手将无衣师尹让进了三楼书房。
“哟,不错嘛。”几个小时之后枫岫踏进这家酒店的时候,无衣师尹已经成了这儿的新主人,“这得花多少钱?”
“一千现大洋。”无衣师尹将枫岫带进书房坐下。
“你在逗我。”枫岫左看右看,最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人送上了一杯英式红茶。
“是真的。我原本打算卖了洋房后开个小店,突然想起临行前班主任给我的消息,说这家酒店当家人的儿子在我们手上,罪名不重,可以利用。”无衣师尹看着枫岫,“所以我给了老当家一千现大洋让他去南京接儿子,酒店就归我了。”
“有你的。”枫岫啧啧的点头,“有这么好的情报,为什么不跟我分享?”
“如果那天早上你给我留十块钱,我也可以将卖房子的钱分你一点。”无衣师尹冷笑一声,有人敲门送进来一份煎牛排。
枫岫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你这个时间吃饭?”
“托你的福,我三天没吃了。”无衣师尹瞪了枫岫一眼,“我这边已经差不多了,你那边进行的如何?”
“如果你不派人通知我过来,此刻我应该也安排妥当了。”枫岫站起身,“我要去见我的新搭档了,有事再派人来通知我,表兄你……慢慢吃,别噎着。”他好笑的看着无衣师尹因为这句表兄的称呼明显被牛排噎了一下,笑着走了。
酒店外的黄包车上,少独行正在等他,“很守时,五分钟,不多不少。”枫岫跳上车,少独行皱眉,“你再叫一辆车,我嫌挤。”
“耶?偶尔节省一下。”枫岫揽住少独行的肩膀,“我们先去你帮我找的店铺还是先去戏园子?”
“戏园子去的晚了人家开戏了可就没空了,药店已经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去都行。”少独行从口袋里摸出房地契直接塞进了枫岫手里。
“多谢。”枫岫笑,黄包车跑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戏园子的后门,少独行上前敲门,枫岫从车上下来,多给了车夫点钱,跟着少独行就进了戏园子。
院子里是一群练功的孩子,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也就五六岁,枫岫看了一圈,被一旁的一个唱青衣的孩子吸引了目光,那孩子看着十一二的样子,正在唱《锁麟囊》中的段子,“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号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
枫岫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嗓子不错。”
“确实。”少独行也停下来多看了一眼。
然而那边师父却十分不满意,一根竹板打在孩子肩背处喝了一句,“动作过于僵硬,重来!”
枫岫眼看那孩子被打的哆嗦了一下,里面已经出来了一个人,“二位先生,里面请里面请,班主等着呢。”枫岫再看了一眼那个孩子,眉眼也是清秀,虽然没有化妆,但就这么站着,瘦弱的身板也像个女孩子。
“我这戏园子里的孩子,个个都是懂事的,只要没登过台的,先生随便挑。看在少当家的面子,价钱好说。”班主倒是大方,奉了好茶笑道。
“我都掌家多少年了,少当家少当家。”少独行哼了一声,“是当真姓的不好。”
枫岫也笑了,他也没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院子里那个唱青衣的,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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