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真是你...”谈无欲抬手摸了摸素还真的脸,他这三天食不果腹、睡不安眠,早已气空力尽,全是拼着一口气在打斗挣扎,忽然之间听见素还真的声音竟有些难以置信的恍然,直到此刻才确信般松了一口气。
“无欲,师兄来迟了...可伤着哪儿了吗?”素还真按住他冰凉的手,心里疼得要沁血,见他雪白的长衫沾染了灰尘和血迹被撕成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棉袄也给扯破了,棉絮飞得满屋都是。
谈无欲轻轻摇了摇头,慢慢闭上眼睛,把头倚在他师兄肩上,觉得疲极累极困极倦极,不想在这屋里再待一刻,唯想好好睡上一觉,呓语般的说:“素...咱们走吧...”
素还真把自个儿的披风盖在他身上搂着他站起来,看都没看磕头如捣蒜的侯小华,紧抱着他师弟走出了柴房。
来是空言去绝踪,山迢水远路重重。
人去楼台花正艳,人归鸳枕已成空。
殷勤青鸟难得探,吞书锦鲤不能逢。
红尘更变如走马,堪说我辈正情钟?
第十一章·更隔蓬山一万重
“无欲,睡好了吗?”
谈无欲窝在素还真怀里点了点头,想起俩人上次如此相拥而眠的情景,不禁觉得恍如隔世。眼前此景是虚妄、还是真实?是不是再睡一觉,醒来时便能回到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
“还要再喝点粥吗?”素还真揽着谈无欲,心里一阵阵觉得不安,他师弟平静温驯的反常,甚至在陷入昏睡前坐在他腿上,乖顺的让他一口一口的喂粥喝。
谈无欲轻轻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素还真,我要洗澡。”
“嗯,我这就让人烧水...”素还真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无欲,我...”
“别说!”谈无欲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我不想听。你也不要问。这段时间的事,都不要提。”
素还真望见他眼里决绝的神色,心里更沉,只得吻了吻他的手心,点头应承。
“你也去洗个澡,一身的土腥味儿。”谈无欲摸了摸他的鬓角和涡眉,转身下了床。素还真倚在床头望着他的背影,既爱又怜、更是无奈。
“素还真,你答应我几件事。”隔着氤氲的水烟和绛红色飞鹤屏风,素还真听见谈无欲一字一句地说:“或者,算我求你。”
听见这个求字,素还真几乎惊掉了下巴,从小到大,何曾听闻师弟说过这样的软话?他心里发凉,却不得不强笑道:“你我之间,说什么求?你只管说,我件件做到。”
“好,”谈无欲也不客套,接着说:“第一件,师父的坟在青龙桥,以后每年清明三杯薄酒、三柱清香,你代我洒扫祭奠。”
“理所应当。秦师待你我不薄。”
“第二件,充公的金银器物都由他去,唯有一件,一套漆盒水钻头面,箱子底下有个秦字,是师父留给我旳念想,你帮我讨要回来,妥帖收好。”
“我记得,保管一点磕碰都无。”
“第三件,卖身契虽然还没到期,我却等不了了,要多少银钱你只管...”
“无欲!”素还真揪心已极,深悔自己把契约文书的事当成儿戏,才累得师弟受了这场熬煎,“我已打发人去把那害人的东西要回来,都是我...”
“怪不得你。”谈无欲打断他,又道:“最后一件,那些害我的人,你不要为了我惩处他们、损了自己的阴德。唯喜福师兄对我有恩,请你备一份大礼谢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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