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明起身,盘腿坐在床边。他棕色的尾巴摊在白色的床单上,一点也不像野兽的尾巴,倒像是食草动物的。
他的目光聚焦在地面,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痕,手掌乌黑,靛蓝色的短袖被刮破了好几块。
“我没能救他。”就在前几天,077号还在和他讨论讨女孩开心的花草,管他要色情杂志,而今天就血肉模糊地死在绝望的深渊。
伤在脖子不像伤在四肢,可以通过截断来保命,077号当时只能被放弃。
他推开比来时关得更紧的门,逃出仓库后用一根铁棍卡住了把手,再用僵硬的身体抵住,片刻未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没有看见077号死前的表情,但他能够想象那是怎样的悲痛的孤独和恐惧。他不是会为无关人死亡而哀悼的个性,只是对现有伙伴离世而痛心。
戈越没有身临其境,她也不想过度思索其状惨烈。
外面环境恶劣,死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所有人都要慢慢习惯今天结交的朋友,明天就有可能离世。
一阵头痛袭来,从左太阳穴穿过,路过颅顶,到达后脑。
她急促地皱起眉头,捏了捏鼻梁。
都怪霍宗纪一顿折腾,把她的发情期给催来了。
戈越在姜振明身边坐下,手举起又放下,叁两次后抚上他的耳朵,一下一下地,像顺狗毛似的顺着。
沉默了许久的男孩终于有了情绪宣泄的出口,他栽到戈越的怀里,手臂死死勒着她的腰肢。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问,声线颤抖。
这个场景下,任谁也无法说出残忍的话。姜振明的问句其实是一种绑架,让戈越不得不软下态度原谅他。
好在一切朝着戈越期盼的方向行进,她耸耸肩,手继续在他浅棕色、扎呼呼的头发上轻抚。
“没有。”
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几分。
此时是个恰当的时机。给陷入沉痛哀伤的小孩一份“标记准许”的礼物,让他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信息素。
标记自己的omega是每个alpha都乐于去做的事,这是人为加诸他们dna里的条件反射,他们弄不清自己为什么渴望,只得被骨子里的占有欲支配着。
“090号,想不想永久标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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