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翁冷酷无情:“我的侍从立刻会动武,把你驱逐出去。”
美狄亚:“我求你,克瑞翁,不要这样!”
克瑞翁:“女人,看来你要同我刁难!”
美狄亚跪下,拉住国王的手。她的声音凄楚,令人心酸,“让我多住一天,好决定到哪里去;既然孩子的父亲一点也不管,我得替他们找个安身的地方。可怜可怜他们吧,你也是有儿女的父亲。我自己被驱逐出境倒没有什么,我不过是心痛他们也遭受着苦难。”
克瑞翁:“我这心并不残忍,正因为这样,我才做错了多少事情。我现在虽然看出了我的错误,但是,女人,你还是可以得到这许可。可是,我先告诉你:如果来朝重现的太阳光看见你和你的儿子依然在我的国内,那你就活不成了。我这次所说的决不是假话。”国王踢开美狄亚,走出了这个家。“请记住,不要耍诡计,我的军队不是摆设!”临走时,克瑞翁留下了这样一句威胁的话语。
等到克瑞翁一离开这里,美狄亚立刻站起来,擦干泪水。她先去喝了一口水,然后坐下,思考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就一天的时间,她该怎么利用,该怎样进行报复!
四、复仇女神的蛊惑
保姆哭泣:“哎呀呀!你受了这些苦难真是可怜!你到哪儿去呢?你再到异乡作客呢,还是回到你自己家里,回到你自己国内躲避灾难?美狄亚,神明把你带到了这难航的苦海上。”
这时候一阵微光闪烁,谁都没有发现,一个黑色的影子来到了美狄亚的面前。这就是复仇女神,她知道了美狄亚的悲剧,她在人间的使命就是对人间的不公进行报复。复仇女神在她心里种下邪恶的种子,播撒恶毒的雨露。引诱她心底的魔鬼。
“我喜欢那蕴藉的爱情,那时神明最美丽的赏赐;但愿可畏的爱神把那争吵的忿怒和那无餍的、不平息的嫉妒降到你身上,你丈夫另娶妻室而打击你。你应该鼓起勇气,用最邪恶的巫术报复他们!”
“我的女主人啊,你该怎么办啊?”保姆哭喊,“昨晚你们仍旧柔情蜜意。如今却劳燕分飞!伊阿宋他欺骗了你!”
美狄亚好像胸有成竹,她对保姆道:“那新婚夫妇和那联姻的人,得首先尝到莫大的痛苦和烦恼呢。你以为我没有什么诡诈,没有什么便宜,就会这么奉承他吗?我才不会同他说话,不会双手攀着他呢!他现在竟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在他能够把我驱逐出去,破坏我的计划时,让我多住一天。就在这一天里面,我可以叫这三个仇人,那父亲、女儿和我自己的丈夫,变作三个尸首。”说着她的声音哽咽起来。但是她的眼里却是复仇的火焰,整个面容也染上狠戾,像一个恶毒的巫婆。
保姆愣住了,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美狄亚。美狄亚却抱住她,眼泪又出来了,落到保姆的手上,滚烫。
“伟大的乳母,您照顾着我的孩子和我,我真诚的感谢你的忠诚。我有许多方法害死他们,却不知先用那一种好。到底是烧毁他们的新屋呢,还是偷偷走进那陈设着新床的房里,用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他们的胸膛?可是这方法对我有点不利:万一我抱着这个计划走进他们屋里的时候,被人捉住,那我死了还要遭到仇人的嘲笑呢。最好还是用我最熟悉的简洁的办法,用□□害死他们。”
保姆嘴唇哆嗦着,想劝她,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美狄亚说,“艾亚,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要看着我被驱逐,被迫害吗?我的祖国、我的家啊,我不愿出外流落,去忍受那艰难困苦的一生,那最可悲的愁惨的一生;我宁可死去,早些死去,好结束那样的日子,因为人间再没有什么别的苦难,比失去了自己的家乡还要苦。”
复仇女神现身了,她的到来吓坏了保姆,美狄亚表现的很平静。她早就已经觉察到复仇女神的存在了。复仇女神身姿曼妙,她蒙着黑色的面纱。她的声音阴测测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你曾怀着一颗疯狂的心,离别了家乡,航过海口上的双石,来到这里做克;但如今,可怜的人呀,你的床上却没有了丈夫,你这样耻辱地叫人敢出去漂泊。盟誓的美德已经消失,全希腊再不见信义的踪迹,她已经飞回天上去了。可怜的人呀,你没有娘家作为避难的港湾;而一位强大的公主已经占据了你的家!我是亲眼见过这种事,并不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美狄亚,你忍受着这最可怕的苦难,也没有一个城邦、一个朋友来怜恤你。但愿那从不报答友谊的人,那从不开启那纯洁的心上的锁键的人,不得好死,取不到别人的同情,我自己也决不把他当朋友看待!”
她的保姆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声音发抖带着怜惜,“我亲爱的美狄亚,我尊敬的女主人,我当然不希望你遭遇这些,可是我们,女人怎么能抵抗的了这强权呢?”
美狄亚心里一阵发冷。她用手蒙住自己的面容,哭泣:“女神啊,请给我一些勇气和方法吧!”
耳边是复仇女神尖利的回答:“美狄亚,进行吧!切不要吝惜你所精通的法术,快想出一些诡诈的方法,溜进去做那可怕的事吧!这正是显露你的勇气的时机!你本出自那高贵的父亲,出自赫利俄斯,你看你受了什么委屈,你竟被西绪福斯的儿孙在伊阿宋的婚宴上拿来取笑!你知道怎么办;我们生来是女人,好事全不会,但是,做起事来却最精明不过。如今那神圣的河水向上逆流,一切秩序和宇宙都颠倒了:男子汉的心多么奸诈,那当着天发出的盟誓也靠不住了!从今后诗人会使我们女人的生命有光彩,我们获得这种光荣,再也不会受人诽谤了!”
复仇女神的话让保姆坐立不安,她害怕女主人的怒火会毁了自己。保姆把女主人的头发梳理的光滑完整,然后她起身给美狄亚端了一杯水,说“你既然把这事情告诉了我,我为你好,为尊重人间的律条,劝你不要这样做”
美狄亚:“绝没有旁的办法。可是你的话我并不见怪,因为你并没有像我这样受到很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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