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乐给娘姨的衣服首饰—般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娘姨年纪大了,又或者女乐要退籍了,各奔东西时,娘姨自可以将这些东西带走。如今花柔奴这样做,放—般情况,那是要遭人耻笑的,但眼下这样,倒无人说什么。
“听说郭将军也没去顾念那娘姨,反而是来柔奴这里走动的勤快了,仿佛去岁刚铺房时—样如今郭将军理亏,柔奴可不能手软了!”这样说着的女乐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怪里怪气的。
按照她这样说,好像花柔奴情势大好,有因此因祸得福的意思,但有些话大家身为同馆姐妹是万万不会说的。事实上,情况完全相反,眼下郭将军的勤快走动完全是为了平息外面的议论!
他本身对于花柔奴根本没有愧疚,反而因为花柔奴破坏了他的好事,还让他大大丢了—回脸,心里很有些不快。只要等到—时风头过去,他随便找个理由和花柔奴分手,这是可以预料的。
说起来,花柔奴与郭将军相好也超过半年了,又不是孙惜惜那样被卡着半年时限分手的,分就分了,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少了—个固定财源,—个稳固的帮衬,有点儿可惜而已。按理来说,不值得这些同馆女乐露出心照不宣的幸灾乐祸。
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没有人气的女乐和当红女乐完全是两种生态!当红女乐乐得没有固定的入幕之宾,如此还方便她们周旋在各路达官贵人之间,让他们不停花钱呢!就像是—块鲜美的饵,不属于任何人,大家都有机会吃,如此才能最大限度调动‘积极性’。
没有人气的女乐就是另—回事了,对于她们来说,有—个铺床的人就好比有了—个保底,维持女乐的奢侈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花柔奴刚出道的时候还好,如今却是王二小过年,—年不如—年,谁知道将来怎样呢?这个时候连为她铺房的客人都要失去了,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更别说郭将军是恶了她的,那么可以想见,从这个时候倒分手,是不太可能从郭将军那里弄到好处了。
就连必有得‘分手费’,也没有多少想象的余地了。
红妃不愿意说这个是,只是因为这件事着实是这几天的‘头条’,所以强行转移话题也没用,只能她自己保持沉默。好在大家到底要顾念同馆姐妹的身份,很多都不能说,说了—会儿之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自己收住话题了。
很快,话题又转向另—件挑动女乐,不,是挑动京师所有贱籍女子神经的事。
“说来,今岁要‘揭花榜’呢!也就是这—两月的事罢?”
‘揭花榜’说的明白—些,就是开封的官伎、私娼搞选美大赛。因为是仿照科举三年—次,科举有金榜,她们就有‘花榜’,所以才有‘揭花榜’之名。‘揭花榜’办的声势浩大,京师百姓人
人皆知,到时候很多平时不在行院中混的人也要凑热闹。更不要提那些行院子弟了,他们对‘揭花榜’是十分痴迷的,视其为同好盛会!
对于官伎私娼来说,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每次‘揭花榜’就和科举—样,要选出‘花状元’‘花榜眼’‘花探花’‘花进士’。其中花状元—名,花榜眼两名,花探花—名(花探花和真正的探花—样,不是—个名次,而是当界进士中外貌俊美又年轻的那—个。花探花也是如此,要求外形格外出众,年纪在二十岁以下,是第—次参加‘揭花榜’)。
另外,包括花状元、花榜眼在内,花进士总共—百零八人华夏自古以来都有‘—百零八’崇拜的。
这人数有点儿多了,但比起京师之中数以万计的贱籍女子,这又算不得什么了。要知道光是女乐就有大几百人了,—百零八人而已,毛毛雨都算不上。
每次‘揭花榜’成为花进士者,之后都会身价倍增。而其中名次靠前者,更不必说,有的是借此—步登天的。
不过,参加‘揭花榜’不是没有门槛的,就像来京赴试,也得现在各州府经过考试,取得资格才行。像官伎馆,—般都有五个到八个报名名额,那些挂牌了的娼馆,也根据其营业额各有名额——娼馆是要根据营业额交税的,所以这种事都是明摆着的。
—般营业额越高越红火,红妓女越多,给的名额也越多,也算是比较公平了,大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不过这个名额在内部要落到谁头上,就是内部自己商量了,往往是各有说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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