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小梅 (2 / 3)

+A -A

        她伸手拾起药板拿近来看,动作却僵住了。这药的中文名她都认不全,却无比眼熟,因为精神科主任给小梅也开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下惊惶到了极点,重重捏住周檐的双肩:“檐檐,你生什么病了?吃的什么药?”

        “妈妈,我没生病。”周檐摇摇头,“只是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

        周檐颤巍巍从白夏莲手中夺走药板,将话题转到了工作上。高校成绩顶尖的优等生,新入职场却并不那么如鱼得水。论资排辈,他在学校是最年轻的,很多规矩也是进校之后才学会:老教师即使讲错也只能迎合,和家长沟通要先打探清楚对方的地位来头,工作应酬的饭桌上,他这样的新人得按照正确的次序斟酒倒茶,屁股坐不热,饭菜吃不饱,每段话后面都跟上一句“我先干一杯”。

        听周檐的意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喝成这副鬼样子了。

        “这酒精害人得很,妈妈……妈妈劝檐檐,能少喝就少喝。”白夏莲心尖化成了一摊酸水,以一种她从不会用的、温柔到令她别扭的语调劝导,“以后同事领导叫你喝酒,你就说自己酒精过敏,沾不得一点!”

        “我没事,妈妈你不担心……”在喝酒应酬这件事上,周檐有出乎白夏莲意料的坚持。

        光是这一学期,他就已经去过“年级大聚餐”、“新教师聚餐”、“教研组聚餐”,大考小考考一次聚一次,美名曰讨论工作加深配合,实则酒中笼络。他班上物理考了多少分多少名领导从不过问,但他才喝三杯,还没敬到主任就醉晕在厕所里这事儿,主任倒耿耿于怀。

        体制内像用级别辈分、人际关系堆砌起来的一座浮华高塔,有着光赫赫的面貌与暗潜于伏流深处的规则。为了上道,他将自己木讷死板的性子剥去一层皮,如此费力地混入其中,在一点一点学会变通合群。

        周檐趴地上干呕好几声,仰头望向天花板,缓了好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白夏莲解释道:

        “我想把哥哥为我留住的工作做好。”

        一提到赵白河,周檐先前被酒精折磨的狼狈样仿佛全都成了做戏,他缓缓阖上眼皮,唇角扬起了些,语气轻软下来:“妈妈,你还记得赵白河哥哥吗?怎么喝酒,怎么和人打交道,他都教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夏莲一听到赵白河就来气,心想自己这混球儿子怎么把侄子带坏成这样。可她还没来得及痛骂,周檐就抢她一步骂出了口:“脑袋笨、教养差、长大肯定没出息……你在老家见过他的,当时你还这么说他。”

        白夏莲一怔:“我……说过这些?”

        “嗯,你说过,我不会记错。哥哥和妈妈的事情,我都不会记错。”周檐笑了笑,像在炫耀,“你还说我大姨那么精明能干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个这玩意儿。”

        白夏莲已经好久没听别人说小梅的事了。如今能听侄子提起妹妹,反倒是这些恶毒、刻薄、刁钻的言语,白夏莲还更愿意听。可能是以前听得多了,听习惯了。

        “哥哥怎么了,哥哥欺负你了吗?”她问。

        “没有,哥哥最好了……我,我好像喜欢哥哥,特别特别喜欢哥哥……”

        这话白夏莲听周檐说过,可也仅仅一次,风波之后似乎一切都回归正轨。她没怎么主动管过侄子,反倒是侄子时不时会带着学校发的中秋月饼、冬至萝卜来探望她这个大姨,每次见面也就是简单吃吃饭、唠唠家常,仿佛赵白河这个人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这次的答复也没变:“檐檐,你是弟弟,弟弟喜欢哥哥,那是正常——”

        “我知道,我知道……大姨也告诉我说这是亲情,这是兄弟的情感,让我多冷静冷静……”

        “我想了真的好久,但我还是搞不明白。我觉得我就是爱哥哥,我每天都在想哥哥,我想和他见面,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我又很想抱他亲他,想和他上床做爱……我觉得这辈子只要他还是我哥哥,我就一定会这么爱他,这么去想他,妈妈,我——”

        “——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我要是真喜欢哥哥,我该怎么办呀……”周檐说着说着便哭出声来,他竭力将身体在白夏莲身前跪得端正,埋着的额头抵在白夏莲膝盖上。他抽泣得好大声,双肩一耸一耸,仿佛身上有处说不出的剧痛,只能这般绝望地、无力地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推荐本书
筵席以外【骨科】 [53]小梅 (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