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雅的眼神涣散开来,永瑜见了赶紧唤道:“太医快进来。”
太医们提着袍子从外间小跑进内室,请脉的请脉,观色的观色,不一会儿太医院首座施针吊住李福雅一口气,他们战战巍巍地跪在地上说:“皇上恕罪,太皇太后娘娘怕是不久矣。”
永瑜沉着一张脸,太医们跪在地上汗流浃背,李福雅开腔道:“都下去吧!你们都尽力了又何罪之有?皇帝他只是心情不好。”
看到皇帝没有反驳后那群太医赶紧转叩首说:“微臣谢太皇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李福雅费劲地想动弹,永瑜见状赶紧一把握住她的手问:“皇玛嬷可有吩咐?”
李福雅点点头虚弱地说:“自世宗大行后,哀家独留世间十数载,如今你皇玛法想见哀家了……哀家自然要去陪他。你让他们都进屋来吧……哀家有事情要交代。”
李福雅看到弘时与弘曦,她慈爱地看着弘时说:“时儿……哀家很少这么唤你,年轻的时候哀家的心神大多放在昐儿身上,曦儿是幼子哀家多有疼宠,唯你和昀儿常常被哀家忽略……昐儿没了后,哀家忙着教导昀儿,这些年哀家时常在想,额娘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
弘时上前跪在李福雅床前哽咽道:“不会的,皇额娘,儿子很好……皇额娘很疼儿子,只是相处的时间会少一些而已,可是儿子知道自己在皇额娘心中不比皇兄和五弟差。”
“时儿一直都是额娘的好孩子、乖孩子,没有因为额娘的忽略而不满。”李福雅欣慰地笑道。
弘时小心翼翼地抹去李福雅眼角的泪花说:“皇额娘是个好额娘。”说完他还低声地咕哝:“至少儿子比皇阿玛好运。”
李福雅没有听到他的话,但是永瑜听到了,他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一眼他的叔叔说:“四叔最是知足常乐了。”
李福雅说:“皇帝,你五叔被哀家宠坏了,若是冲撞了你也别见怪。你四叔打小就是低调,可他的心比谁都清明,也是个有魄力的人,你有事儿也可以向你的四叔请教。如今世宗留下的后嗣中,你四叔最为年长,往后你可得好好孝顺他。”
“请皇玛嬷安心,孙儿谨记在心。”永瑜凑近李福雅回答。
李福雅微微点头后将目光转向弘曦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关外,历练了这么多年是长大了不少,可脾气也是见长……日后可得收敛自己的脾气,额娘不能再庇护你了。”
“儿子听到了,皇额娘请放心。”弘曦带着哭腔磕头。
“五叔是朕的嫡亲皇叔,不会让人欺负了去,请皇玛嬷放心。”永瑜许诺到,他这也是投桃报李,报答李福雅为他解决了外戚与后宫的隐患,更何况他小时候这个五叔很疼他。
李福雅听后将目光转向皇后李佳·蕙兰与裕皇贵太妃耿绿言、贞贵太妃李今美等人,弘昐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沙林娜、弘昼的福晋吴库扎·如锦以及弘历的福晋富察·英琦已逝,所以在场的亲王福晋便是弘时的福晋李韵和弘曦的福晋乌拉那拉·玉娴。李福雅先交代了李韵和玉娴一些话后便让她们离开,等到房间内只剩下耿绿言以及李今美时她说:“咱们数十载已是亲如姐妹,如今哀家大限将至……要先行一步了。”
李今美走过去坐在脚塌上握住李福雅露在被子外的手说:“姐姐不要怕,妹妹很快就会来陪姐姐你。”
“才不要……我这是要去见老爷,带着你做甚?你这么大枝蜡烛明晃晃的……”李福雅含着泪说。
耿绿言和吴库扎·如锦婆媳多年也明白蜡烛的含义,她也强笑道:“可不是,姐姐是去见爷,贞妹妹你凑什么热闹?”
听到耿绿言的话后李今美黯然道:“是啊我去凑什么热闹?十年了……我都忘了要去找曜儿,不知道曜儿是不是怨恨我这个额娘?”
李福雅爱怜地看了李今美一眼说:“你放心,曜儿是个好孩子,等姐姐先找到了曜儿,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母子见面、团聚的。”
“嗯……姐姐,谢谢你!谢谢你多年来的保护和容忍。”李今美擦干眼泪说。
李福雅侧过头对耿绿言说:“你十三岁入世宗潜邸至今七十多载,哀家与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哀家已经嘱咐了永瑜,让他好好孝顺你。”
“姐姐……”九十高龄的耿绿言抹着眼泪吐出两个字后竟是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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