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急又气,抬手点了蓝哥儿的几处穴道,封住毒性,蓝哥儿撑着身体又将小鼎裹了几层,这才由我将他带到了内间床上。
就这么一小会儿,蓝哥儿的嘴唇都已经不会动了。他本就是侍弄毒物的人,身上一直就带了好多毒性,这么一中毒,自然便比别人更加危险。因为没人知道,他中的毒会不会与他本身的毒起什么变化。
我觉得,所谓的医人者不自医这话,大抵也有这个意思在其中。
我赶紧又点了蓝哥儿几处穴道,先替他护住了心脉。
这时,我才恨,为什么我没有大理段氏那样深厚的指力,不然,这点穴的威力就绝不可能只能支持区区半个时辰。
此时却不能容我多想,我一把撕开蓝哥儿的外衣,将他剥了个干干净净。就见蓝哥儿手掌已呈乌紫之色,而那乌紫之中更分出来一股细细的紫线,沿着蓝哥儿的手臂如有生命一般飞速蔓延,赫然朝心脉而去。只在遇到我封闭下的穴道时,才被阻了去路,但也不肯后退。
我怒道:“你果然还是中了莽牯朱蛤的毒!”虽然只是顺带,不然,也不会到如今都还活着了。
蓝哥儿却是艰难的一笑,只是,他这会儿身体已经快僵硬了,这一笑却连嘴角都不太能牵动。
我心急如焚,想不到他竟然还有本事笑,气得啪啪啪抬手就是三个巴掌甩在他脸上,蓝哥儿的脸登时肿了起来,他却仍旧兀自笑得开心。
这囚牢里虽然预备了食物,可是,大姨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竟然会需要药物,就算想得到,也绝不可能送来能够解治莽牯朱蛤之毒的药物。
莽牯朱蛤,万毒之王,天下何药能医能解?
想到蓝哥儿说不定就此就要没命,我心头一阵抽痛,却强作镇定,从怀中掏出那套砭石长针来。
手腕一抖,两尺来长的布包刷的一下摊开,立刻显出插在布包之上的数百上千枚金针来。
那针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根根都呈黑色,正是有药用的砭石制成,唯有针尾隐隐显出金色,加入了纯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从布包上一呼而过,十根手指间便已捏了整整二十枚砭石针。
我指力不行,但医道一说,我敢称第二,这天下敢说第一的,倒也没几个了。嗯,逍遥派的人或许厉害,但也就几位老头子我放在了眼里,那救过阿朱的什么神医,我就自认为不比他差。
我手指一挥,二十枚砭石针顺势射出,同时,手指间又多出了另外二十枚针。
我双手登时舞动起来,插针、取针莫不是一瞬间便完成。
渐渐的,眼前便有了一阵阵的幻影,我干脆闭上眼睛,只凭感觉而行。没成想,这一下却快了更多。
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我再睁眼,那一千一百一十八枚砭石针已经尽数插在了蓝哥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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