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这辈子再不会吃麻婆豆腐和什锦八宝粥以及一切软兮兮的食物了。
这时候不该做些矫情反应,可丁凝真是受不了,嗓眼一松,胃液猛翻,吐又吐不出来,再一抬头,对面斜坡上疾步走来个熟悉身影。
旁边的瘦高个明显老手,在子弹呜咽划过时,已经有种预见性的警觉,见那同伴噗一声倒下,转手将已经吐了半道的丁凝捞过来,挟持挡在胸前,飞速从腰间枪套拿出一具黑色小巧的骇人铁制品。
那是一把走私舶来的勃洛克手枪。
枪像一条吐芯的毒蛇,抵在丁凝脖子上,好像冷不丁就要一口咬断大动脉。
枪头沿着颈线慢慢移滑,一个走火,随时就得叫她毫无悬念地嗝屁。
她盯住前面举着猎枪的男人,放慢脚步,最后停住,昏暗的眸子里下了浓雾,凉薄陌生,眉毛凝了一层霜,好像从来都不认识,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刚刚还跟他甩了脸色,可现在她嗫嚅了一下嘴巴,无声地求救。
活着多好,她不想死。
猎枪后坐力很强,一弹出匣,邵泽徽整个人也是往后震了两三寸,迅猛走过来,听到这歹徒大叫“站住”,也就站稳了,可是“哐当“一拉,直接端起粗长的双管猎枪,对准余下那生还歹徒。
瘦高个没料到这男人完全不听自己的警告。
对方脸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威胁免谈。
猎杀中型兽类的双管猎枪对上不足两百焦耳的手枪,火力谁大,立分高下。
瘦高个儿握枪的手一抖,有一股寒意,从尾椎窜到脊梁顶端。
丁凝也看到了邵泽徽眼底的火焰。
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可毕竟都是道听途说,现在亲眼看见他用猎杀禽兽的枪,像是灾猪羊一样,毙了一名大活人,才真正的胆寒起来。
他眼下这状态,哪里像个普通的正当商人?
他真的会杀人,也绝对不是第一次杀人……并且毫不心慈手软。
之前看他怎么对付那个造反的老朱,就该知道了。
她的脚随着那挟持者像个木桩子似地无助移动,踩到地上一团软乎乎的血肉,是那已经死去的男人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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