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阿男跟来的职责,已经变成了贴身照护丁凝,今天也被安排在隔壁房间住下,丁凝看这阵仗,有些失笑:“用不着吧。”
阿男还没开口,吉莲已经先开了口,脸上颇有深意,虽是开玩笑,却又有三分认真:“邵氏再不济,好歹也是本城贼匪眼中的金多宝,一直都在某些人的名单上,丁小姐跟邵家关系不浅,无论是三少还是老板,时日久了,总得被外界知道,又怕让一些人动了心思。总而言之,防患于未然总没错。”
丁凝想到邵泽徽昔日那个被撕票的女友,恐怕他也是吃一堑长一智。送吉莲出门,女秘回过头来交代:“明天早上八点,我会来安排丁小姐接下去的行程,包括进公司入职,配备一些日常用品,今天就暂时先委屈一下丁小姐了。”
丁凝答应下来,想了想,见到吉莲要离开,忍不住喊住,终于挑明了问:“他在忙什么?”没来接人,至今不露面,这样的若即若离,半冷半热,她很不喜欢。
吉莲迟疑须臾,开口:“本来老板是打算叫丁小姐今天就进了邵园,可眼下,不大适合,有位老人心脏病发了,老板去了医院,可能要跟人一起亲自陪护。在那名老人痊愈前,丁小姐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暂时先去不了邵园,请谅解。”话里留了几处玄机,也只能到此为止,再说下去,不是自己的职责了。
听这口气,病倒的老人并不是他哥哥,可应该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人,自己跟那老人的病况有什么干系?是谁?丁凝知道有些话吉莲不好说,也不想逼她,送走人,回到卧房内,收拾了一下行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下飞机时吹了风,酒店内暖气十足,一冷一热的,丁凝头有点儿晕,鼻子也堵,好像有点感冒了,看了看玻璃茶几上并排放着,到现在还静得像坟包的两个手机,突然有点失望。
终于,玻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丁凝丢下手上东西,过去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就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高亢男声:
“你来H城了?”
她像消了半边气的气球,头沉甸甸的,说话都没力了:“嗯。”
邵庭晟比丁凝其实也早抵埠不了几天,这么长时间没见,现在听她声音低糜,估计对自己积怨不浅,琢磨着可得花点儿时间来好好掰回一城了,叫苦连天地解释:
“我倒大霉了!前段时间被二叔盯着不放,四处巡视产业基地,上个月又逼我回大学参加校友会,要我多跟一些商界校友保持良好关系,好吧,搞掂了,不叫我坐飞机回,偏偏叫我坐老太太老头子周游世界最喜欢的鬼游轮……法克,坐伊丽莎白皇后轮过横滨回H城,靠港好死不死,叫我碰上岛国百年一遇的大地震引发核外泄……岛国除了贡献点儿□就没干过好事!这不,又害得我耽搁了一段时间……你真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我叔,你知道,更年期的男人就是特别多的事……”
丁凝被他说得都快脸都快青了,怎么听怎么臊,匆匆打断:“好了好了,没人怪你。”
邵庭晟心里得意,这种转移话题、先打自己几十大板的认错法子屡试不爽,妹妹们通常听到就先软了心肠,喜滋滋说:“你现在是我姐夫酒店?明早接你饮早茶。”
搪塞了两句,终于打发走这个想一出是一处的三少。
她想,没有看出现在这种尴尬的异状,并不是因为邵庭晟是个笨蛋,实在是因为那个邵老二把他丢得太远,没机会叫这侄子看出来。
既然来了H城,总是得要跟邵庭晟碰面,邵泽徽到现在还没跟自家这三少摊牌,丁凝原先不知道原因,现在懂了,他是想要自己亲口说。
这男人,口上不说,其实就是个喜欢暗地享受征服快感的贱人。
世界还没清静几秒,手机又响了。
丁凝抄起电话,无奈低吼:“三少——”
那边静了悠长,没有声音,丁凝看了看屏幕,是个本地座机号码,但不是邵庭晟刚才的拨号,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含着从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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