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杀？那凶手找到没？”
“目前还没有。哎，竟然在水箱里泡了整整三年年才被人发现，尸体早就烂的只剩下骨架，害我工作量大了很多。不过已经有些眉目了。”
“真不敢想象。”
“是啊。小区的住户竟然喝这样的水喝了一年多才察觉到不对。”
汤杰听的清清楚楚，小区不正是他所在的那个小区么！不禁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司机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同时递以同情的表情。
“前天送进来的那个瞎子怎么样了？”女人问男人。
“抢救无效死亡。单纯的交通事故而已。”
“怪可怜的，好好走在人行道上，谁知道有客车翻了，刚好把他压下面。”
光是听两人的谈话，汤杰觉得这两人是法院来的。还想继续听他们讲下去，司机却提醒他到了。
四楼。
出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前的一瞬间，汤杰似乎听见了电梯里女人惊讶的声音：“咦？外面没有人啊。谁这么没有道德……”
又穿过一条长长的露天走道，七绕八绕的，终于在某一间加护病房前停住。
“进去吧。”
“你不进去？”汤杰有些奇怪地望了司机一眼。
“三年后我再来看你。”司机重重地退了汤杰一把。
汤杰一个趔趄，穿门而过，穿过门的一刹那，脑袋似乎被重重的撞了一下，五感六觉同时被封了起来。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
汤杰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总算有了一些知觉，不知身在何处，也许醒过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希望如此吧。
但愿是安然躺在自己的大床上……
又是一番挣扎，身体的控制权似乎也回来了，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仍是一片漆黑。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眼睛似乎早已经瞎了。三年前那场空难，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幸事，他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再也看不见了。
楼下警车的嚎叫声让他头疼不已，勉强起身洗漱一番，翻出一套新衣服套上就出门了。家里一切东西的位置他都聊熟于心，但是到外面去，他得依靠盲道才行。
透过柔软的鞋底感受着盲道特有的凹凸有致，接受着灰尘以及汽车尾气的洗礼，他的心中渐渐一片清明，顺着这条他无法看到尽头的路，他越走就越是心凉。
这些年来，他都过着暗淡无光的生活，眼睛的失明给他带来的痛苦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若是天生失明，也许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
那些曾经熟悉的蓝天白云，绿草繁花……一切目所能及的东西全都离他而去，他只能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绘自己的世界，回味从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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