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竟深七手八脚地把早被他拿来垫杯子的员工手册翻出来阅读,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么一条:七部员工必须保证每月至少一笔的交易量。“等等,”单竟深只把那条规定看了一眼就想到其中的漏洞,“上面只规定必须有交易,但没规定一定要为公司盈利?”
“简先生说不想把规矩定太死了。所以,这次算便宜你了,随便选一个买一点吧。”教完单竟深应对这件事的具体方法,想了想始终觉得单竟深不会是一个主动去看员工手册的人,又认命提醒他另一条注意事项。“三个月内亏损到一定数额,我们会扣你的资金权限。如果扣完,也会请你收拾东西走人,自己注意了。”
见将该说的事全部交代完轻飘飘地转身离开,单竟深叹着气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电脑屏幕上。随便选一个买一点?怎么选?选什么?看着满屏那红红绿绿的数字,再想到那一千三百万,单竟深就连闭着眼选一个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在电脑前磨蹭了两天毫无反应,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单竟深拎进了简济宁的办公室。做财务的总是每到月底最忙,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简济宁自然也是一样。当单竟深走进简济宁的大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全没有前些日子的斯文形象了。此时的他脱了西装外套、拿掉了领带,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子一直卷到手肘,领口的纽扣也开了两颗,红着眼岔着两条腿坐在电脑后跟一堆数据奋战。本来就愁眉苦脸的单竟深见简济宁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心里想着如果他再在嘴里叼一根烟,那真是十足的流氓形象了。当然,即便真是流氓,也一定是最漂亮的那种。
简济宁听到了他的笑声就从电脑屏幕后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摘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做完这些,他拿出一块眼镜布一边擦拭着镜片一边问:“什么事?”
“单先生到现在都没做成一笔交易。”答道。
简济宁很快挑了一下眉头,问单竟深:“什么原因?”
单竟深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我没有把握。”
“竟深,第一次交易你不需要有把握,最重要的只是让你熟悉情况。”不厌其烦地再次提醒他。
“但这显然并不是我第一次做交易。”单竟深坦然地答道,“我希望能够在更加有把握的时候出手。”
还想劝他,简济宁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不想再因自己一个随意的决定而造成另一个失败。简济宁注意了一下电脑上的日期,点头道:“总之下周一是结帐日,你最晚这个周末前必须做交易。至于其他的,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单竟深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愕然,他还以为要说服他会很困难,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简济宁的秘书小姐已经敲门进来了。“简先生,大少请你过去。”
“好,知道了。”简济宁匆忙应了一声,站起身一边打领带套外套一边对单竟深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就这样吧。”话音未落,人已经三步并做两步消失在门外。
坐在单竟深身边的无奈地苦笑着道:“每次月底都跟打仗一样,大少还总喜欢在这个时候诸多要求,也只有简先生才受得了他。”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单竟深微微地动了一下眉毛,心想简济宁跟他大哥的关系也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不可摧,甚至极有可能是隐患重重。
简济宁很快从他大哥的办公室里回来了,单竟深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份制作考究的请柬,跟秘书低声交代了几句后,很快打了个电话给r,告诉他今晚的会议取消。然后,五分钟后,怒气冲冲的r抱着一堆资料杀进简济宁的办公室。
见到r暴跳如雷的样子单竟深只觉得好笑,老板骂员工他见得多了,员工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是第一次见。由于关着门,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单竟深完全无从得知,但从头到尾简济宁一直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好脾气模样,却很快拉下了百叶窗帘。
“大少一定又让简先生代他去酒会了。”坐在单竟深身边的一个同事如识途老马般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单竟深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我们这谁不知道啊?”那同事居高临下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但说八卦的兴致却被“求知若渴”的单竟深给全部挑起来了。所谓办公室是非向来都是因为有人捧场才会愈演愈烈的。“大少一向都是这样的,不喜欢去的酒会就让简先生出马应付。我们这个老大向来对他大哥百依百顺,全天候24小时b。r因为这种事被耽搁了他的正常工作也不知跟简先生吵过多少回了。不过你看着吧,别看简先生脾气好,他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一会一定是r输!”
那位“老马”同事的话音刚落,简济宁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财务部副经理r垂头丧气地被一脸温和的简济宁送了出来。单竟深又回头看了看那同事得意的眼神,怔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厉害!”明明被那3亿的追加预算压地喘不过气来,还要代替简济英去参加什么酒会,单竟深是越来越好奇他们兄弟俩究竟有多情深了。
因为要去酒会,简济宁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让秘书事先替他选好礼服和配饰以便他到时候可以直接换好衣服去酒会。替他选了一套黑色礼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结,这是最简单也最不会出错的搭配。更何况简济宁的身型十分完美,偏瘦的腰线会令酒会上的女士们排着队期待他的邀舞。然而当简济宁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一边拨弄他的金色袖扣一边不经意地观察镜子中的自己时,他突然有些受不了系在头颈处的黑色领结,有些无力地用手撑着镜子大口喘气,这个领结太像梦里的那个。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的自己,再低下头去看身上的天鹅绒面料的繁华礼服,分外耀眼。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看镜子,简济宁思索了片刻最终仍是选择把这套礼服换掉。自己重新选了一套三件式的深蓝色礼服搭配白衬衣黑色领带,把金色袖扣换成暗沉的宝蓝色,再戴上黑框眼镜,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却令简济宁更觉安全。换好衣服,简济宁抬腕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快步往车库走去,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着他。
简济宁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眼睛望着窗外心里不断想着公司的事,所以当他发觉他把那封请柬给忘在原来那套礼服的口袋里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等等,回公司。”简济宁看时间仍有富余,便想自己回去拿请柬。却在这时才发觉司机开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去酒会的路。“这不是去酒会的路,你要送我去哪?”见司机不但不答话反而更用力地踩下油门,简济宁更是紧张,用力扳着车门喊,“停车!我让你停车,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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