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过世了。”千花柔声道,将魅珠递给他,“这个还给您。”
他接过去,握在手中。脸上的表情很难懂,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茫然地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殿下!”千花叫住他,垂首道,“千花恳请殿下赐福。”
他顿了顿,连身都没有转,淡淡道:“不用了。你的福气够好了。”
“殿下,恕千花愚钝,”她颤声道,“千花做错了什么吗?”
“当然没有,”他的嗓音忽然很温和,也很真诚,“只是今天我的福气不太多,没什么可以赐给你的。你没沾上晦气已经很好了。”
说罢便在两个女孩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了。
千花呆呆地站在屋里,浑身冷飕飕的,觉得祭司大人的语气很平静,里面却有一种令人心碎的东西。
祭司大人离开的那一天,紫烟铺破天荒地第一次歇业,千花对千蕊说:“我累了,想休息几天。”说罢拎着包袱只身回到五夷山的老岩洞,在那里一睡二十年,静心修行,消除邪念。
邪念没有消除,反而在二十年的不断反省、揣摩、回忆中愈演愈烈。
她知道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祭司大人。既然邪念终日萦绕心头,不如出山历劫,将祭司大人收入囊中。毕竟千花是昆凌族的一颗明珠,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还从未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千花出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弯抹角地找到了昆凌族大护法青阳。谎称自己有几个姐妹想修仙,希望能找到祭司大人得到他的批准。青阳是贺兰觿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你最容易找到他的地方就是观音湖。”青阳说,“二十年一度的观音湖聚会,他基本上都会去。”
千花掐指一算,最近的一次应当就在一年之后的三月三日。
《云笈七签》有云:三月上巳,宜往水边饮酒燕乐,以辟不祥,修锲事也。
狐族二十年一度的盛会便是选在季春之月、上巳佳节。观音湖边春草如茵、沙白如雪,靠近桑林的一角聚着一群貌似寻常的踏春男女,拿着花,捧着酒,带着时鲜的蔬菜瓜果在草地上谈笑玩耍。有人斗花,有人斗草,有人斗茶,有人射覆。
为了这次盛会,千花梳了个百花分肖髻,特地在发间别了一只五彩丝带编成的燕子。照本地的风俗,这天要“戴春燕”,所谓“彩燕迎春入鬓飞”是也。她还带来一篮子自己做的养生药丸和各色胭脂。其实以她修行的年限,来这里还不够格,不免各种拜托各种打点。不过,有谁会拒绝美丽的千花?
祭司大人穿一袭青衫迎风伫立在柳树下,与几个柳灯族的青年说话,千花远远地看见,没好意思挤进去,独自去湖边垂钓。她找了一块高高的岩石坐下来,一杆甩出去,也没放饵,坐在石上以手托腮,悄悄地瞄着贺兰觿。
找祭司大人说话的人很多,一批接着一批。千花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失去耐心,见此时他身边站着三个昆凌族女子,是蔡家的三姐妹,自己都相熟,于是拎着篮子凑了过去。
“哎,千花!他们说你带了好多草药?”老大莲花道,“有胭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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