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有个孙儿,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他的父亲母亲呢”
老妇人微微抬头,与裴君对视,眼里只有死寂,并不回答。
裴君手臂搭在扶手上,上半身微微向这侧倾斜,懒散地问“不在了吗难道是子代母过,替你遭了报应”
“没有你胡说”老妇人疯了似的想要爬起来冲向裴君,“我儿子不是遭报应不是”
“这么激动”裴君继续刺激她,“不是报应是什么不止你儿子,你孙儿恐怕也要遭报应的。”
“不知道你的孙儿年龄几何,想想他没了最后一个亲人,定会受尽欺凌。我若是再让人将你们的画像贴到大邺各处,你说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到时世人会戳着你孙儿的脊梁骨说,瞧,他是拐子的孙子,他跟你们一样,罪该万死。”
老妇人拼命挣扎,凄厉地喊“我孙子什么都不知道,跟他没关系”
裴君冷笑,“你说没关系便没关系吗你们做下恶事就该想到会祸及家人,否则那些受害百姓的痛苦如何抚慰”
“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会害死他的”老妇人头发凌乱,涕泗横流,狼狈极了。
“害死他的人怎么会是我”裴君语气轻的像是在与亲密的人耳语,偏偏又极冷漠,“是你自己啊”
“谁让你们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拐子呢”
裴君低下头不看他们,欣赏着无刃的刀鞘,淡淡地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大牢,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们的家人还有机会平静地生活,否则你们忽然落入官府手中的消息传出去,不妨猜一猜你们的同伙会怎么对你们的家人。”
裴君积极地帮他们猜测“会不会怀疑你们跟县衙说了什么,心存报复,斩草除根或者也卖掉你们的家人,好出一口气”
周围狱卒闻言,解气道“卖掉才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几个清醒的拐子因为这个可能浑身发颤,老妇人心中的防线率先崩溃,双手被狱卒制住,还努力作出磕头状,“我招,我什么都招,救救我孙子,求你救救他”
有个壮汉尚且留有理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裴君。”
“就凭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裴君”两个字,便是在这些作奸犯科之人心中,也有些分量。
几个拐子很轻易地,便相信了她,垂头招认。
不想说的人就是死也不会说,而审问嘴硬的人就要攻心。
若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只认利益,置生死于度外,裴君也毫无办法,偏偏这些拐子走歪门邪道赚钱,还想要家人,还想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可惜侥幸要不得,业报早晚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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