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帝朗笑道“裴卿当得。”
他如此说,却也没有要求太子继续向裴君礼拜,只邀请裴君和众将入宫参加宫宴。
旸帝为帝威严不逊先帝,年少的太子则是性情温和,他自小耳闻大邺战神裴君之名,却未见其人,颇为好奇,眼神忍不住飘向她。
裴君当作不知,只和旸帝保持着君臣的距离,作出一副君臣相得的姿态,并不与太子亲近。
宫中夜宴,帝后亲至,不少诰命夫人也得以出现在宴上。
裴君依旧是视线中心,许多人都看着她,想要靠近她与她攀谈,但又受到什么无形的屏障阻隔一般不敢靠近。
十年的时间啊,物是人非,这里许多朝臣早已不是当年口诛笔伐裴君的一批人。
俞尚书、杨尚书已致仕,那时候针对裴君最严重的崔家主早在明帝驾崩之前便削职,谢涟如今做上了刑部尚书之位,成为了谢家真正的主事人,只是仍然孑然一身。
曹申、宋乾外任,已离开京中几年,鲁阳成了信国公府世子,稳重的仿佛曾经的荒唐纨绔是一场梦。
明帝驾崩,旸帝登基之时,大皇子不死心,做了些不计后果的事,信国公府不免受到牵连,但鲁肇的战死成了信国公府的保命符。
旸帝念及鲁肇的情分,没有迁怒信国公府,这些年也会用鲁阳,可他比起鲁肇确实逊色几分,信国公府这几年已不复当年的煊赫。
罗康裕如今已入主金吾卫,做了从三品的金吾卫将军,旁人如何裹足不前,和他一起进宫参宴的裴婵却没有顾忌,穿过人群来到裴君身边,热切地看着她,“阿兄”
多年关外生活,裴君眼角已有皱纹,面上亦有风霜,要比寻常女子苍老粗糙几分,也更坚韧刚强,可她看向妹妹的眼神还是那般温柔,“婵儿,阿兄回来了”
只一句话,已经三十四岁的裴婵泪便决堤,想抑制住扑进她怀里的冲动,却情难自禁,终于还是抱住了她,依在她怀中,哭泣不止。
而哭了许久之后,裴婵才在她耳边哽咽地问“阿兄,你不走吗你不是想去江南吗”
裴君轻抚她的背,柔声道“还早,阿兄还在壮年呢。”
志已改,壮志未酬,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裴君微微出神,她很清楚,她只是特例,世间再难出第二个裴君,若只如烟火一般绚烂一刹,她意难平。
不远处,三郎秦灼元没有跟母亲四公主在一起,而是和崔阜在一处,两人看向裴君的眼神都有些紧张,三郎更是微微攥着拳头,踌躇不前。
裴君揽着妹妹,抬眼时瞧见他,一顿,冲他们轻轻招手。
三郎双眸霎时灿若星辰,疾步走向裴君,嗫喏半晌,还是叫了一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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