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多年的真心非但于新婚之夜付之东流,还只留下他,孤零零的像个笑话。
眼看着赵璴素白的手拈起桌上的一枚樱桃放进口中,期许中举案齐眉的妻子,而今竟成了一只占领雀巢
的雄鸠。
方临渊的喉头有些哆嗦,
再出声时,
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你就不怕我即刻去回圣上,揭露你的身份?便是公主,那也是欺君之罪。”
赵璴抬了抬眼。
“那也须你先想清楚。”他说。
“什么?”
“你的兵马皆在边关,府上只有你长嫂带着个六岁的孩子。安平侯府家丁护院并你身侧的长随,拢共不过六十人,大多都在前院。你若进宫,未至玄武大街,你长嫂与侄儿的人头就已在我手了。”
他低垂着眉睫,似乎不大爱吃樱桃,鲜红的指尖在盘中拨了拨,择了颗梅子。
听见他如挑选果子般轻飘飘的语气,方临渊的背脊冰凉一片。
是了……他看似有选择,实则早是砧板鱼肉。
这样能在皇城之中女扮男装近二十年无人察觉的人,根本就是个缜密的狠角色。什么被欺凌的孤女、什么被暴雪击落的飞鸟,不过都是他的伪装。
伪装之下,他才是那吃人的宫禁里,静静蛰伏着的凶兽。
而他方临渊,则是那个因着愚蠢的情爱而引火烧身、引狼入室,从而被捆上了贼船的蠢货。
方临渊枯站着,眼看着赵璴吃完果子,又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喝尽了。
他生得是美,端方优雅的仪态也是宫中数不尽的日夜养出来的。仰头饮酒时,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既如引颈清啸的鹤,又似杀人无形的刀。
酒杯搁回桌面,方临渊听见赵璴轻飘飘地说:“该安歇了。”
猛禽在室,如何安寝?
方临渊直视赵璴,审视的目光冰冷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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