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妃年纪越大,脾气越发喜怒无常,孟太医给她得了个“胸闷”之症,若她趁机修身养性,也许真的对身体大有裨益。偏偏她是个急性子,又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也只有蓉锦等人在她身边时时叮嘱,才能保证不会因为施针的后遗症一口气厥过去。
虽说孟太医之前用了法子让她能够顺利称病,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她并不能有效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正是下午,东宫里还有课,去的宦官谎称袁贵妃胸闷又发了,吓得刘恒连课都不上了,告了假就赶了出来。
现在正是为他选妃的时候,要是袁贵妃真病了,他就真变成聋子瞎子了!
等刘恒赶到了蓬莱殿,袁贵妃已经恢复了平静,脚下跪着低着头的小钱子。
看到袁贵妃派去伺候他的耳目跪在这里,刘恒心中咯噔一下,挤出笑容说道:“还好母妃无事,孩儿听说母妃贵体有恙,吓得连课都没心思上了……”
这话要是亲生母子,自然听起来亲昵无比,偏偏袁贵妃根本没这个心思,挑了挑眉头平静地开口:“昨夜你去了长庆殿?”
刘恒心中大惧,眼神里的厉色甚至让跪着的小钱子觉得背后生寒。
“这点小事,小钱子居然让母妃烦神,真是该死!”他冷哼着望向小钱子,“我不过是去和长庆殿里的奶娘说说话而已!”
“哦,真是如此?”
“确实如此。说出来不怕母妃笑话,孩儿从小是奶娘带大的,一直到十岁还和奶娘睡在一起,如今到了东宫,不许带身边的奶娘,有时候还是很挂念她,担心她留在原来的地方受委屈……”
刘恒也是机变,顺势就是一跪。
“正好趁了这个机会,孩儿向母妃求个恩典,让孩儿的奶娘能调出长庆殿,到母妃身边伺候,也能让孩儿偶尔能和她说说话。”
他学着刘凌经常露出的腼腆表情,不自在地笑了笑。
她说的话,袁贵妃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她在私下里生气,当面却不会因为这种事撕破脸,敲打的够了,也就顺着台阶下来,笑着上前搀扶他。
“就这种小事,你之前要是说过,我早就给你办了。”她用染着茜草的指甲在刘恒的脸上点了点。
“你这孩子啊,就是脸皮浅。虽说你不是从小养在我膝下,但我对待你和亲生儿子也没有什么分别。最近我在相看各家的闺秀,好日后向陛下建言,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让我再分神了,行吗?”
刘恒低了低头。
“谨遵母妃教诲。”
“还有你两个弟弟那里,也不要太亲热了。我听说你把我赐下的冰盆给了他们?他们不会领情的,反倒还会认为你惺惺作态。反正都是得不了他们的感激,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自找没趣?你是老大,该做好兄长的样子,让他们服你,而不是用小恩小惠去收买他们,那是最下等的手段。”
袁贵妃的指甲慢慢陷入他的脸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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