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都搬空了,到时家里空荡荡的,那还怎么住人了?”
老杜氏迟疑。
她放眼看过身后这屋舍,长宁街的这处屋舍虽然旧了一些,但这是她和老头子攒了一辈子银子,一点点置办出来的。
这个月添一口瓮,下个月添一张方桌,就这样,他们一点点添置,每一件东西,她都记得自己买它时候的事儿。
过日子的人家,大抵都是这样吧。
老杜氏惆怅。
平时不觉得,真要离开了,怎地这般舍不得呢,就连院子里的那个破箩筐都觉得亲切。
也许,这屋子不是屋子,是她和老头子的一辈子。
顾昭搂着老杜氏的胳膊晃了晃,笑着安抚道。
“阿奶不要难过,小潘哥说了,每一旬我都有一日休沐的假期,那日不要当值,到时咱们就坐宝船回来,好不好?很快的。”
老杜氏深吸一口气,“成,咱们到州城买新的!”
顾昭笑眯眯:“阿奶豪气!”
想着玉溪镇的巡夜活计,顾昭思忖一番,去六马街的喇叭花精那儿讨了两粒种子。
长宁街,顾家。
顾昭净了手,将这次在靖州城新买的黄纸和朱砂取出。
银子贵自然有银子贵的道理,这家店家将朱砂研磨提纯,因此,这朱砂粉质细腻,颜色鲜艳,是丹砂中的珍品。
顾昭取了一小勺搁到杯盏中,用清水调和,片刻后,她微微凝神,沾朱砂,笔走龙蛇。
朱红的颜色在黄纸上蜿蜒,绛宫处的金丹滴溜溜的转着,随着元炁注入,符文就像是一条条蜿蜒的溪流,缠绵不绝。
最后,它们汇聚成磅礴之势,如凶猛的水龙呼啸的朝符窍击去。
片刻后,莹光漾过,符成!
顾昭收了笔,拿起桌上的黄符,面上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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