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正业离得有些远,只看到队伍突然停止了前进,前面好像还出现了骚乱。等了片刻,他下马车,抬头远眺,就看到前几日还与他谈笑风生的虞泰被人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拽着拖走了。
他藏青色的锦袍地上拖拽出长长的痕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冤枉,不过几个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紧随其后的是一车车的货物一同被拉走。池正业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里涌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虞泰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突然被带走?要知道他可是晋王的人。
片刻功夫后,队伍重新缓慢移动,池正业心底却跟压了块巨石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思索片刻,他上前与旁边的那支商队的掌柜攀谈:“这位老哥,前面刚才出了什么事?我好像看到官兵将一个商人给拉走了。”
左右排队也是无事可做,那掌柜的便跟池正业闲聊了起来:“这位老弟,你是第一次来的吧?”
池正业点头,一副请教的姿势:“对,老哥真是好眼力,我们东家这次得了一批好货,托了好几道关系,才得了这么个机会。”
那掌柜的便笑道:“那你不知道就不奇怪了。刚才被拉走的那支商队,肯定是携带了朝廷不允许带的东西,比如铁器,粮食等物。这些朝廷是严厉禁止卖给拓拓儿人的,但朝廷越是禁止,拓拓儿人那边就越是缺得紧,价格也开得相当高。”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知道铁器卖给拓拓儿人有多少倍的利润吗?”
池正业露出茫然的神情,故意往小说:“十倍?”
那掌柜的嗤笑起来:“十倍,怎么可能?再乘个两三倍都有人抢着要。”
池正业惊呼出声:“这么贵,那……那岂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掌柜的笑道:“可不是,但这也是提着头做的买卖,稍有不慎,一家老小的命都要搭进去。那不,前面那支商队就夹带了私货被发现了,这才被带走了。老弟,你第一次来,不清楚,多来几次就知道了,哪怕朝廷查得再严,还是有人干这等铤而走险的勾当。”
“原来如此,多谢老哥为我解惑。”池正业拱手道谢,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哄得掌柜的眉开眼笑,这才重新回了自己的商队。
队伍已经像蚂蚁一样往前行,但他们前面只有四五支商队了,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池正业心底莫名升起一阵焦躁感。
虞泰可是晋王的人,晋王手握兵权,不会不知道铁器流落到拓拓儿人手中的危害,他为了金钱做这种事的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即便要做,晋王的人马可是掌管着兵部,他们在边关的人脉甚广,完全可以私底下与拓拓儿人交易,又何必让虞泰冒这个险呢?
这事不合理。
再结合虞泰被拖走时大喊的“冤枉”,池正业怀疑他很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但虞泰也是个老江湖了,不会那么不仔细,昨日肯定也会检查一遍货物,今天怎么还会出这种纰漏?
想到这里,池正业越发的不安,他将李洪深叫到跟前,低语道:“你去问问咱们的人,昨日检查,今日搬运货物时,咱们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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