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刻多钟的功夫,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曹行这会儿被打得站都站不稳,趴在地上,白色的囚衣染上了点点腥红的血迹,他的脸更是白得跟纸一样,喘着粗气,这次不等黎丞发问,他就自动交代:“大人饶命,小人认罪,小人……”
黎丞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你承认是与冯天瑞一伙的,都是燕王派来窥探南越水师的人了?”
曹行怔了一下,连忙点头:“没错,没错,小人就是燕王派来的。”
冯天瑞不是傻子,燕王派了哪些人到南越,他心里多少有数的,这个曹行哪是燕王的人。况且燕王盯上的是刘记,窥探军营做什么?
这不是明显的屈打成招吗?
“黎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肯定都是误会!”冯天瑞连忙说道,“小人不认识他,燕王殿下也没有派人窥探军营。”
黎丞不看他,而是看向曹行等人:“你们认识他吗?”
曹行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认识,认识,他……不是燕王府上的冯天瑞吗?”
能被派出来做探子的,要么是从小就培养,忠心耿耿的手下,要么是留有把柄的主子手里,或者两者都有,否则万一派出去的人叛变了怎么办?
所以这些人对各自背后的主子都是忠心耿耿的,现在被抓住了,黎丞“糊涂”地将他们归为了燕王一派,他们虽然要倒大霉,可能小命不保,但好歹没将主子供出来,还反咬了燕王一口。
主子看在他们如此忠心的份上,也许会想办法救他们。若是救不了,也会善待他们的家人,这么想也算值了。
因此这些人一口死死咬定,他们就是燕王派来南越的。
搞得冯天瑞真是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外头来了一个趾高气昂的军爷,倨傲地对黎丞说:“黎大人,人都交给你了,证据也给你了,审讯得怎么样了?”
黎丞连忙站了起来,谄媚地说:“原来是范校尉,都审完了,不出平王殿下所料,他们都是燕王派来的人,有盯着军营,有盯着刘记,还有盯着平王殿下的。范校尉,平王殿下有说怎么处置这些人吗?”
范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开口就是责备:“黎大人,这些人潜入广州,企图对平王殿下图谋不轨,你身为广州的地方官,竟一点都没察觉,最后还是平王殿下发现了端倪,把名单给了你,你才将人给抓了。你这知府当得也未免太失职了吧。”
被人训得跟个龟孙子一样,黎丞还只能赔罪认错:“此事确乃臣失职,请平王殿下宽宥!”
“得了,你一句话就想算了,真是想得美。我家殿下说了,这事是出在广州的,你得给我家殿下一个交代,否则你也别想留在广州了。”范炎昂起下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黎丞面色青白交加,再无先前的威严,讨好地说:“范校尉,那殿下是个什么意思,您给我透个底吧。”
范炎瞥了一眼冯天瑞等人,语气冷冽,半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黎大人,这事是你失职,既已牵涉燕王,这事你也处置不了,你就将他们押到京城,为我家殿下讨个公道吧。”
“我……我去京城?这,这……”黎丞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范炎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语气带着嘲弄:“不是你,还能有谁?要不是我家殿下无诏不得回京,我家殿下就自己回去讨个公道了,哪还用得着你啊。再说了,他们潜伏在广州半年多,一直盯着南越水师,盯着我家殿下,意图不轨,你都没发现,现如今你还想推脱责任不成?那别怪我家殿下一本奏折将你告到殿前,告你个渎职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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