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东宫房顶坐成一排喝着闷酒的阿望、惜则和宋橙,掩上房门,脊背顺着门扇一路滑下,小声啜泣着。
桑芜擦干眼泪,拉开书房的门扇,她又是杀伐果决的太子妃,端步往寝卧而去。
“小芜,你可怨孤?”傅期迟躺在床上,面唇都是不正常的苍白。
桑芜没有吭声。
“孤这一生若是还有什么遗憾,大概是没能和你有个孩子,”傅期迟轻咳两声,掌心鲜血刺目,“那样你就不会怨孤罢。”
傅期迟盯着床幔旁的熏铃,用尽毕生气力般挤出几个字。
“孤爱你。”
桑芜不可置信地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傅期迟挤出一抹笑容,眼中闪烁着泪光。
“孤想着,让你对孤既愧又怨,也是极好,至少能让你永远记住孤,”傅期迟说道这个,精神变得格外好,脸上带着释怀的笑容,“后来又想,小姑娘就要开开心心的,我这把病骨头没人惦记就没人惦记吧。”
“小芜,孤知道你在桑国的事情,新婚的时候,孤早就想好对策,没想到你居然流出处子血,当时有些无奈又好笑。”
“你阿姊托孤照顾你,并不包括孤要和你做真正的夫妻,是孤卑劣,想逗弄你。”
“小芜,去抢去争去夺吧,裴惜则、宋橙还有景望……都会保护你,江姬和萧婳再过几日也会抵达上京,你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带着所有人的爱,好好地活下去。”
齐太子卧榻半年后离世,举国皆哀。
太子薨逝后,政务皆由桑芜接管,宋将军辅佐,太子妃之位稳如泰山,群臣观望太子妃的肚子。
大齐庆原二十八年二月,太子妃十八岁,诞下一子,封皇太孙,赐名铭。
大宫女萧婳揪出一众意图谋害太子妃的间人,诏狱好似下饺子一般关押了十几个宫女太监。
裴惜则拉拢群臣,宋橙安攘上京,景望贴身保护皇太孙。
大齐庆原三十四年八月,太子妃二十六岁,大齐国君和王后相继去世,齐铭继位,桑芜垂帘听政,改年号为大榆。
桑芜首次下朝,望着等在幕帘后的玄衣男子,轻轻拥住他的腰,太后宫服上的仙鹤栩栩如生。
“阿望,是不是等得有点久。”
“一点都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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