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州,地处大晋西南边陲,气候湿润多雨,萧俨携镇北十万大军赶赴大晋,雨雾掩着崇山峻岭难以辩清前路,谁想路中突遇暴雨,山体崩塌,石流纵横,大军足足在山洞中躲了七日。
那山洞位处险峰,两山之隔悬崖之下,好在山石向前延展,形成了天然的雨棚,只是天际也被挡掉了大半,勉强能辩清日夜。
因为暴雨,镇北军一行人从洞中撤离时,随军行囊损毁的所剩无几,只有勉强供士兵食用的数车粮草,按照行程早不该在沂州停留,穿过武定府便能顺利入晋,可天有不测风云,此行元气大伤。熬过暴雨,又来毒虫,雨后潮气为诱因,山林间的毒虫频出,被咬到便会巨痒难忍,不过三个时辰就会溃烂无法行走,本就物资匮乏,药品更是寥寥无几。
只好寻个空旷之地安营整顿,埋锅造饭。
清晨,中领军刘倡带着舆图来找萧俨,怀里还有一只受伤的鸟儿,“萧将军,陆大人那边有消息。”
黑蓝鹟奄奄一息,想必是飞了许久,但脚边的信条却保存的十分完好,萧俨赶忙查看,细细扫过,才得知晋宫内的情况。
世子遭构陷,身陷囹圄,危难之际,还望将军速速归朝。
情势焦灼,萧俨深深叹了口气,刘倡见他一脸愁色,“将军,如何?”
萧俨将信条递给他。
表面上是世子与大晋皇室的纠葛,内里而是北周与大晋的取舍。
“想必世子殿下在大晋过得甚是艰难。”说着刘倡幽幽叹了一声。
“老夫怎会不知。”他那外甥自出生起一面未见,困在晋宫这座牢笼足足十七年。“每逢生辰萍儿都会想起那孩子,哭的痛不欲生。”说时感慨,愤然间拔出长刀就要将案几劈成两半。
“江氏老贼扰乱超纲不止,还要将知玄做胁!”难道还真要吞了这天下不成。
江氏的意图昭然若揭,但万事难,越难越要攻破,刘倡问道:“将军以为此事如何。”
“难不成还要骑在老夫脖子上?来人,传中护军,点兵!”
刘倡一早就猜想到萧俨定会贸然,将他拦住,“将军且慢,断断不能这么冲动,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皇帝病危,十万大军直逼皇都意味着什么?
萧俨了然:“领军之意我都明白,可那是老夫的亲外甥,我怎可见死不救。”
“并非见死不救,将军,若世子殿下安好,守卫陛下我们入晋合情合理,但眼下殿下遭险,意味就会全然不同,或许还有更多的明枪暗箭,等到那时整个北周都会难安。”
他说的不无道理,北周地处极寒,虽说富饶但方方面面都还要倚仗大晋。
的确难以抉择,刘倡继续道:“将军不要忘了,您是大晋的镇北将军,而不是北周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若是大晋亲封的将军那就大大方方入京就是。
大军一番安顿后,八百里快马加鞭赶往皇都,风雨兼程,原本一月的路程足足缩减至半月,直到浩浩荡荡的大军立于永安门外。
青骢马之上萧俨高大,长胡粗狂,一身玄色战袍,鹰爪黄靴,俯视着守门侍卫,不怒自威。
“镇北大将军萧俨求见太后。”他高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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