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德妃柳眉微蹙,淑妃推了碗羹汤至其面前,道:“天热,这莲子羹解暑,用着也爽口。”见德妃捧了碗,方才低声劝慰,“放心,无论如何,水家女儿总不会嫁了外族去,谁人言说和亲之利,便叫皇上认了他家女儿为公主嫁去即可。”
德妃一匙羹汤正含在口中,闻言丹凤眼险些瞪成了杏眸,瞧见人眼中笑盈盈的狭促,嗔了一眼,忙拈了帕子擦拭唇角,心头大石却消了几分。
瞧着对面美人不过片刻便恢复了端庄模样细品羹汤,淑妃心下烦躁也去了几分。水汜的婚事,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筹谋,原已瞧中几姓忠厚人家女儿,家世不显不要紧,左右水汜初封之时爵位不会太高,那女孩儿欠缺的规矩见识自有她慢慢教着,然而近日变故太多,皇上更是同她明言封水汜为郡王的旨意已拟好盖印,只待同其婚旨一并昭告天下,如此,她先前看的人家倒有些不合适。昨晚听水汜将其心意说明,正欣慰,却又听人提起南安王嫡女,她儿子提起时虽眼瞳澄明,她这为母者却忍不住多想几分。
关于那小郡主刁蛮的传言她自是听过不少,却从未信过,将门之女的风采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单那份果敢便是她喜欢的,且有南安王世子霍青那样的嫡亲兄长,那小郡主能差到哪里去?更何况,霍青同水汜交好已是满朝皆知,水汜便是再娶了人的妹妹,倒也不会让人诬陷结党。
至于难测的圣心,这一回她却可笃定,除非皇帝要弃了太子。在霍青回京最初名声不显之际,人可是昭阳殿的常客,昭阳殿专用待客的杯盏茶盘怕是有人一套,比她那直心眼儿的儿子早了不知多久。
送了德妃去,淑妃正欲小憩片刻,便有侍从报说水汜侍从和水泱侍从压着辆马车回了宫,正往乾清宫去。
寿安宫中,太后支着额头听宫婢向她报说乾元宫送来的物件儿,末了,睁开眼略瞧过一眼,便叫人收了去,遣退侍从,只留下陪她一辈子的秋嬷嬷,嘱咐道:“阿秋,你明日回何家一趟,同何宇说,‘如今何家已入世家之列,儿女婚姻门当户对最好,莫要请了佛进家供着,也莫要委屈了女儿下嫁新科士子。何家若想中兴,行事要稳。’你原话递过去就好,听与不听且看他们造化。若他们一味探问宫中事,”太后睁开眼,冷笑道,“告诉他们皇子妃没何家的份儿!”
秋嬷嬷躬身应下,暗自思量:她已多年未见太后做如此毫不遮掩的犀利话,想来是被今日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气得狠了,也是何家人贪心,求了太后还不够,竟去寻了永和宫那位。明日,她倒是不必在何家久留,那何家已非当年同太后齐心的国舅府了。
工部衙门外,水汜冷眼瞧着同水泱慷慨激昂的道说户部艰难的何岚,心下念着倒数,只待水泱先前许的时候一到,便将人领走,他们今日要忙的事好多,哪里有时间闲听这人聒噪。
水泱记下何岚的种种说辞,瞧着边上水汜耐性将近,客气的道说他定会将此事上报,不待人有所反应就已与人错身而过。
被撇在工部门前的何岚垂下眼,掩在朝服下的手紧攥成拳,在好事者玩笑前抬步离开。
水汜此时倒好奇起水泱为何这般不顾及何岚颜面,硬是同人挤进一顶轿子坐。
“何大人只看户部钱粮紧张,全然不顾边疆战事只待时日便可为大胜,与其父之过如出一辙——都是只瞧见自个儿眼中丁点儿事儿,待这屡教不改之辈,还有甚可说?”水泱漫不经心的说过,侧身从轿中暗格抽出一格,送到水汜面前,笑道,“先前给两位妹妹挑点心的时候,叫何良各样都置了些,大哥尝尝。”
“昨晚母妃说我胖了,我还奇怪来着,现在却是晓得了缘由,”水汜叹着气,取了碟酥酪在手,“你拐着我去昭阳殿,别是为了让我帮你吃点心果蔬吧?”
“大哥,弟弟不过是心疼大哥你每日里辛苦,方才叫人制备了那许多汤食,你这几日又比弟弟高了几分的功劳很该有我一份。”水泱笑着讨功劳,边捏了块儿裹着槐花蜜的酥饼品尝。
轿外随侍的仆从听着两位皇子嫌弃你吃糖多、他贪鲜的,很是哭笑不得,暗自庆幸这周围都是自己人,若被人晓得两位皇子平日里绕着美食探讨多过政事,怕是皇家的威严要大打折扣。
而且,两位爷,你们这不就是要去用午膳的吗?
——
大业寺客院中,贾史氏早先遣去探问左右院落为何人所居的侍从已回了来。
听人说左院为荆南王家所赁,右边院落是南安王府女眷居所,京中数得上名姓的人家女眷大多在此,不说贾王氏心中如何盘措,贾史氏已是喜上眉梢,旁人家她不好贸然结交,现下比邻而居的王家却是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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