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有,但是没这么粗俗啦。”
沉雨和她过招了几句,时间到了傍晚,天色渐暗,沿湖的路灯也三三两两亮起来,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光线下,说不清道不明。
沉雨问:“你自降身价去邀请那个谁,她倒真是硬得下心放你鸽子。”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是真的忘了。”周子游懒懒地刷着手机,顺手给愈遥发了一条问候信息,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复。自从两天前愈遥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就再也没回复过自己的消息。
“老周藏得深,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很期待,你那通电话打过来,老头儿的脸都垮了,差点给我没忍住。”
“那他不也没发火吗?说明我的幸运星可以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哒。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挺羡慕的。”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沉雨一笑,“周家的千金小姐,羡慕一个落魄到课余时间还要去打零工的贫困女孩,说出去谁信。”
周子游握着手机久久不说话。
沉雨换了个话题:“你在育树中学待了半年,现在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是真把她当朋友了?”
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周子游迅速点亮屏幕,但跳出来的只是垃圾短信推送。
她忽然有些恼怒,回复了TD,又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嘴上也口不择言了:“什么朋友,她就是一个工具。从古至今,每当有一件稀世宝物出土,都会有人说得之者得天下,但再名贵的宝物也是交换利益的工具,没有人会对宝物本身产生感情。”
“……”沉雨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如果是真心话,那自己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为愈遥点上一支蜡。
她们都不能是那种捧着真心小心翼翼怕碎的人,在权力的倾轧下,没有什么真情值得一提。就像明明周老头的一个妻子一位情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毫不吃醋、毫不胡闹,蒙着眼睛过日子,只有这样,哪怕没有轻飘飘的爱,至少拥有沉甸甸的钱。
周子游厌恶她们的装傻,但自己身处其中时,也自动戴上了半永久微笑面具,要让她戳穿一切,去批评老周,批评周家,她说不出口。
……
一天后,黑云密布,不是天气预报中的晴朗好天气,风刮得厉害,将院子里那棵柳树也刮得簌簌作响。
周子游手撑在窗边,她手里没拿着手机,但看完窗外,视线收回时总是控制不住看两眼手机。
愈遥说今天回B市,可是这样大的风,这样黑的云,等会儿肯定是会下大雨的,她做了准备了么?
就算带了伞也是白搭,风是斜着刮的,雨水会将她的裤子和鞋打湿。运气不好的话,伞会被风吹得翻过去,那样她就全身都暴露在雨天之下,一定会感冒的了。
感冒的话,就必定会推迟来家里做客的时间,明日复明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给自己的承诺呢?
捋顺了逻辑,周子游立刻进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随便扎了扎头发,再扣上一个鸭舌帽,脚步如风一样蹿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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