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一个步兵营即连续阵亡了三名主官,战斗的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纪团附,伱怎么过来了?这里危险。”
三零一团二营五连连长周汉臣看着身边刚刚赶到的纪红儒大吼道,手上扣动的扳机却是死死不放,一挺三十节式重机枪不断的左右摇摆,向前喷吐火舌、一串串七点九二毫米口径重尖弹从枪膛中飞出向阵地前的日军扫射过去,粗大黝黑的冷却水筒上不时冒出蒸汽。
挂在机枪进弹口左侧,刻有沉着发射四个字的木制子弹箱随着连续击发的机枪不断颤抖,在机枪的三脚架上还沾着许多殷红的血肉和烂泥。
“都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你们营怎么样了?”
纪红儒从一具尸体上捡起一支中正式步枪,一边开枪一边问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周汉臣继续扣动扳机,说道:“快扛不住了,日本人的战车和火炮的火力太猛了,我营里重机枪连的六挺三十节就剩下两挺了,其他全都给打毁了,一营和三营也扛不住了,一营长被打死了,一营机枪连的重机枪全在碉堡里毁掉了,三营的情况不清楚,估计强不到哪里去,我营里的八二迫击炮排全没了,一营的八二迫击炮排应该还在,三营的可能剩下一门炮。”
此时,第三零一团阵地上的火力骤降,汉阳造和中正式的单发步枪火力要明显多过轻重机枪的连发火力,经过日军的火炮直射,第三零一团的轻重机枪损失严重。
剩余的轻重机枪显然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步兵团阵地的防御,这一团的阵地已经岌岌可危,纪红儒带来的这最后一点兵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战场上的局势,兵力和火力的天平都已完全向日军倾斜。
纪红儒不断开枪射击,又向己方的阵地四处张望,只见布置在碉堡里面的轻重机枪几乎全被日军的火炮直射摧毁,阵地上还在开火的重机枪也就三四挺的样子,轻机枪也不过五六挺,剩下的士兵拿的全是中正式和汉阳造。
“打吧,拼吧,我已经把能动弹的人全都投入了进来,团指挥所的所有人都上了,我已经给王师长发了求援电报,无论援军能不能及时赶到,咱们都得死守到最后一刻。”
“放心吧纪团附,人在阵地在。”
周汉臣大吼着左右摆动三十节重机枪,又是一串子弹射出,打倒了几名视图向前突击的日军,重机枪子弹带有如一条蜕皮的射一样从出弹口处钻出,重机枪的冷却水筒也冒出了热气。
“子弹,子弹,快拿一箱子弹来,再拿一箱水,机枪开锅了。”
周汉臣丢下打光了子弹的机枪,抄起一支步枪开始打,大吼着寻找弹药兵,又对不远处守着弹药和冷却水的传令兵大骂:“丁瘦子,你他妈耳朵里面塞驴毛了,快把子弹和冷却水拿过来?”
“草拟吗的,快点,后面那几个货干什么呢?快把东西搬过来,不会使枪还不会搬东西啊。”
纪红儒看了过去,就看到十几米外的一处摆着七八个重机枪子弹箱和机枪冷却水筒的囤弹所处,一个戴着钢盔传令兵打扮的士兵正抱着一箱子弹低头靠着战壕边缘,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粗布军装胸挂手榴弹的士兵。
周汉臣不断的向这里破口大骂,为首的正是他的传令兵,而身后的那几个士兵,则都是第五十一师开到南京之后补充来的新兵,这些新兵都是从河南抓来的壮丁。
除去极少部分主动当兵应征入伍的,余下的全都是从农村强制征发来的农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尽管周汉臣他们用了百般解数去训练,用上了拳头打骂,可到现在为止,这些新兵却是连最基本的入伍训练都没有完成,武器的使用也仅仅是只教会了丢手榴弹和步枪的装退子弹。
因此,这些作战能力低下的新兵只能在战场上充当弹药兵和搬运工,而他们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
可无论周汉臣怎么喊骂,这些新兵却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来。”
纪红儒用步枪撂倒了一名日军,随即弯着腰快步冲到了囤弹所,推了一把为首的传令兵,结果这一推,传令兵和身后的七八个新兵却是齐齐的倒了下去,纪红儒只见这名传令兵的脸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根本看不出这个人长的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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