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夏亚反问：“现在这个和我交谈的人，他是弗雷么？”
村长缓缓摇了摇头。
“‘弗雷’已经死了，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夏亚正要反驳，对方却像预判了他要说的话一样，提前开口道：“这和你理解的‘重置’有着微妙的不同，因为他的存在形式不同于你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原住民。后者的死亡只是一次次虚假的演练和模拟，是用来归档存储的数据……但对他来说，死亡就是一次生命的终结，下一次重新生长出一个全新的弗雷，没有积累，也没有迭代，只是参与其中。无论哪一周目的弗雷，都会走向自我毁灭，这是他的宿命。”
夏亚听得直挑眉：“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你也属于‘新一茬的弗雷’？”
他再次摇头：“不，如果我是，那我就无法说出这一切。我是基于潜意识重新生长出的‘全新个体’，我的使命就是诞生、观察、收集，并告诉你这一切——在系统下线、弥修亚离去之后。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隶属于系统的低权限管理员。
“管理员本身没有进行游戏的资格，这也是为什么‘弗雷德里克’能介入这个游戏，而我不行的原因。‘维护游戏公平的第一原则是管理员禁止入场’，这是系统制定的第一条规则，只有遵守它，才能入场，就像弗雷那样。”
夏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对这一条规则十分认可，简直不能再赞同了。
如果弗雷本体真的是一个管理员，那么他的一次次求死就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想要脱离人类躯壳，而是想要摆脱身为一段程序的宿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是他的潜意识在影响着自己——从潜意识出发，追寻一个生物的本能。
对方的逻辑是自洽的。
——可是，弥修亚说过，弗雷是这一纪元足以成为神选者的存在。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村长，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夏亚问。
“请讲。”
“如果说弗雷不记得这一切的话，他为什么要在开服之初主动把封剑侍女转移到圣剑中，并把圣剑带回教会？
“如果村长只是潜意识的话，为什么会在第二次维护期间，主动帮我把瑟妮娅母女俩送到安达海姆的亚空间来？”
说完，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自称不是弗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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