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微弱的雨声传进来,沈安宁想起初到东余那天的夏日骤雨,莫名感慨,“你有没有觉得,雨点砸进水洼,飞溅的那一刻特别像烟花?”
一室黑暗,祁燃给手机关了机,坐在沙发另一头听她讲。
沈安宁看着窗外,“人和人相识的过程就好像烟花,慢慢升空、心灵相通,留下短暂又热烈的记忆,接着冷却,散落四方。”
“每个人都是吗?”祁燃目光松软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想伸手替她顺一下散乱的长发,又克制住,“我对你来说,也是吗?”
沈安宁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答复,直接否定的话,她好像也没那么确定,不清楚出了这个高中、这个出租屋,他们是否还会有交集。
她在人际关系中,总是被动的,只有先一步接收对方的好,才慢慢释放自己的善意。
“胆小鬼。”祁燃没抓着这点不放,笑了声,发表他的看法,“现实是,大多数人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就已经从你身旁被筛除了,而在半空触发燃点的呢,那一瞬间的燃烧,就是活着的意义。”
万籁俱寂的夜晚,沈安宁回过头,看不清祁燃脸上的表情,只听得见他散懒而笃定的结句——
“我呢,要是被点燃了,怎么也能烧一辈子。”
雨声渐渐大了,心跳声也是。
沈安宁总是会为祁燃身上那股永不低头、决不妥协的劲心动。
“所以,”他慢慢靠近,替她把几缕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别感慨熄灭的烟了,去珍惜燃放的瞬间吧。”
那些姗姗来迟的歉疚、不合时宜的疼爱,没什么好感慨。
而陈年旧事,也是时候放下。
沈安宁终于懂了沈素琴的用心,不是想要她原谅谁,而是放过自己、向前看。
沈安宁有些鼻酸地想,难怪在她拼命证明自己即使留在浣南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的那几年里,妈妈总躲着流泪。
脸上冰凉和温热的触觉交杂,沈安宁吸了吸鼻子,握住祁燃给她擦眼泪的手,再认真不过地答复他先前的问题,“你对我来说,是燃烧的瞬间。”
祁燃愣了愣,有点抗拒不了这种眼神,挺梨花带雨,但是被看着又感觉整个人随时随地能为她自燃。
“说什么肉麻话呢你。”他别开眼神,胡乱把刚给人顺好的头发又揉乱,起身离开,“坐着歇会,我去给你找钥匙。”
“我也……”沈安宁连忙喊。
“你别也。”祁燃把话挡回去,解释得很坦然,“我,现在,需要,单独,出去,冷静一下。”
每个字词断得相当明晰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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