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侯大利?我家大嘴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李大嘴老婆叫胡秀,名如其人,说话声音都细声细气。
“嫂子好,我早就想到师父家拜访,时间总是不对。”侯大利很客气地道。
胡秀让女儿坐在身旁,将硕大的琴箱放在椅子上,道:“家里乱得很,都不好意思请同事们到家里来。李琴每天要学琴,作业也多,大嘴这人办起事就不顾家。我在教初三,毕业班,每天也早出晚归。有时真不想让女儿去学琴,可是大家都在学,女儿没有一点特长,也不行。”
侯大利注意到胡秀眉角有细细皱纹,而且和李大嘴一样都挺喜欢说话,道:“嫂子,我这几天都和师父在一起,办起案子实在顾不了家。”
李大嘴道:“老婆,我徒弟才来都晓得累,真不骗你。”
侯大利望着殷勤照顾女儿的李大嘴,忽然理解了他为什么如此耙耳朵。耙是由于爱,并非怕,更是对自己因为工作而将所有家里事抛给妻子的愧疚。
吃过饭,胡秀和丈夫、女儿沿着河道回家。
“老公,侯大利一点都不像富二代。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当刑警,又累,又危险,又赚不到几个钱。当初不懂事,才被你那身警服骗了。若是能穿越,我肯定不会找警察。”胡秀知道侯大利是国龙集团老板的儿子,作为一个被生活折磨得早衰的女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侯大利要傻傻地来当刑警。
李大嘴牵着女儿的手,道:“他有一个绰号,叫‘变态’。不仅你不能理解,我也不能理解。我听到一个传说,但是未经证实。”
得知侯大利是为了给杨帆报仇才来当刑警,胡秀对侯大利顿生好感。
侯大利独自坐在河边,目光追随着一家三口的背影。
自从杨帆出事以后,他一直不愿意接近任何一条河道,每次看到河中波浪,往事便如刺刀一样狠狠捅进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更严重的是身体会如生病一样眩晕。吃饭时,侯大利坐在河边一直没有直面波浪。当一家三口离开后,他转头面向河面,盯住波浪,很快就天旋地转。
背向河面,眩晕才慢慢解除。侯大利心情越来越灰暗,往日情景没有丝毫褪色,如密集的子弹一样,将灵魂穿出无数孔洞。长期以来缠在心中的毒蛇又钻出来:“如果那天我不去喝酒,陪着杨帆回家,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黯然离开河道,钻入城市之中,密集的子弹被钢筋水泥阻拦,灵魂暂时得到安全。
回到高森别墅,侯大利没有开灯,打开音响,在书房静静听杨帆喜欢的《梁祝》。在他耳中,《梁祝》曲调充满忧伤,在黑暗中静静流淌。
陈凌菲的秘密
几天后,侯大利拿到了鉴定结果:鸭骨提取的唾液里检测出来的DNA与陈凌菲丈夫代小峰的DNA一致。
代小峰在案发当天四点多钟给陈凌菲打过电话,陈凌菲在五点十二分买了酱鸭,酱鸭骨头验出了代小峰的DNA。这一串事情连起来,谁是凶手呼之欲出。当初重案大队办案刑警见了现场以后,直觉上觉得代小峰杀人嫌疑最大。从现在的线索来看,老刑警们的直觉极具参考价值。
当前有一个障碍没有破解,有众多员工可以证实代小峰在单位的时间线,这个时间线非常有力,将代小峰排除在犯罪嫌疑人之列。
经过支队研究,报经主管副局长刘战刚批准,江州公安局决定对代小峰上技侦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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