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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林道:“大家谈谈对此案的看法,有什么谈什么,谈错了不要紧,没有谈到要点也不要紧,不要拘束。”
樊傻儿和葛朗台来到专案组以后完全没有进入角色。
离开禁毒支队,樊傻儿如绷紧的皮筋一下放松,顿觉无聊,为了保持身体能力,天天在楼下健身和练拳。葛朗台趁着专案组正在建设的相对空闲期,帮助老婆家族做生意。葛朗台老婆多次感慨:专案组一直这样闲下去,那得多么幸福。
两人心思不在案件上,自然谈不出有价值的看法。
田甜是法医学专业毕业,在刑警队工作期间积累了丰富经验,她从专业角度道:“总共六刀,颈部喉头有一处创伤深达气管,这是致命一刀;手掌有贯通伤口,这是抵抗伤。凶手体力比较好,最有可能是屠夫或者医生之类有经验的。”
樊傻儿反驳道:“那可不一定。以我的力量也能形成类似伤口。”
田甜给了樊傻儿一个白眼。
樊傻儿很无辜地道:“你不用翻白眼,支队长让我们随心所欲地谈。”
朱林道:“这种命案积案就是需要跳出惯性思维。葛向东,你也谈。”
葛朗台昨夜熬了夜,接连打哈欠,道:“案发时,市局抽调精兵强将,忙了几个月都没有搞出名堂。现在隔了这么久,再来弄,白费力气。这是我的大实话。”
朱林瞪了葛朗台一眼,提高声音,道:“你这种态度不对。如果我们放弃,那么这几个案子将永远都破不了。你想一想受害者家属,他们天天受煎熬,期盼案件真相大白。我们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葛朗台暗自腹诽:“退居二线了,还在唱高调。明明让畅所欲言,结果又不让说真话。”
现场之人只有侯大利知道朱林不是唱高调。杀害杨帆的凶手逍遥法外,吃香喝辣,杨帆却在最美好年华永远离开人世,每次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会痛得缩成一团。
田甜继续发问,道:“卷宗为什么是用‘切开’颈部,而不是‘割开’?”
樊傻儿抬杠道:“切和割有区别吗?就是当年写报告时选了一个字眼。”
“肯定不一样,下意识的用词往往能体现真实状况。”田甜道。
在侯大利印象中,田甜非常冷,说话很短。如今到了专案组,他发现田甜还是愿意说话的,她的话题很硬,和法医身份非常符合。
朱林非常熟悉丁丽案,大家议论之时,思绪飞向了1994年。
那时朱林是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任一大队大队长。接到报警电话以后,他离开会场,迅速赶到现场。进屋,地面全是血,腥气浓重,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血腥气飞腾起来,冲进鼻子,依附到头发和衣服角落。朱林刚穿上夫人送的新衣服,进入现场后,便明白这新衣服只能丢掉,否则永远都有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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