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勇进屋后,李主任问道:“吴煜案是你做的尸检,你发现伤口有异常吗?”
丁勇有点蒙,道:“没有发现异常。”
侯大利道:“滕大队只给了两天复查时间,两天以后,便要按流程移送起诉。我想到殡仪馆看看尸体。”
胜利桥遇害者的解剖工作是由丁勇独立完成的,也是其借调到市局做的第一例解剖,结果滕鹏飞、侯大利等人都要求查看尸体,这让他非常尴尬和郁闷,心道:“刑警支队个个眼光刁得很,若是在县里,我就是权威。”尽管肚子里有意见,他还是客气地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李主任不太信任丁勇的技术,道:“一起到殡仪馆,我也看一看伤口。”
在李主任办公室的书架旁,侯大利在放盆景的木架子上意外地看到一个骷髅模型,上前摸了摸,道:“这是田甜以前摆在办公桌上的。”
李主任道:“我知道,特意弄了个木架子摆放,留个念想。”
李主任是典型的理工男,平时一本正经,有事谈事,很冷硬,侯大利完全没有料到李主任内心如此柔软,会特意留下田甜桌上的摆件。他被这句话弄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忙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将眼泪逼了回去。
来到殡仪馆,丁勇从一排箱子中拉出停尸柜。
吴煜的脸色和墙壁一样白,五官稍有些扭曲,再也没有生前的潇洒劲儿。为了查明死亡原因,丁勇采用了直线切法解剖尸体,从颈部一直划开到耻骨联合,打开胸腹腔。
伤口缝合得还算规整,侯大利夸了一句:“丁勇挺细心啊,缝合得挺好。”
“不管尸体主人以前做过什么,人死万事休,他这么年轻,我尽量让他接近生前的状态。”丁勇朝尸体左手手腕看了一眼,随即望向一边,暗自腹诽道,“缝合得再好,你们翻来覆去地看,弄得我这个主刀人心脏病都要犯了。”
冷冻以后,尸体上的伤痕看得更加清楚,腹部有三处刀伤,胸部有一处刀伤。
侦查员和犯罪分子是猫和老鼠,虽然是对立的两方,在行为上却都有路径依赖。犯罪分子多是业余的,路径依赖不太明显,只有惯犯才会形成明显的路径依赖,其行为习惯往往会成为警方串并案的线索。刑警是职业办案,每个刑警都会遇到很多案件,更容易形成自己的习惯性思维。比如夫妻一方死亡,警官会条件反射地怀疑另一方,原因是存在大量家庭内部矛盾引发的凶杀案。习惯性思维是双刃剑,多数时间有利于办案,少数时间会陷入误区。
“左胸这个伤口是致命伤?”侯大利从侦办蒋昌盛案件开始,习惯从尸体上观察蛛丝马迹,屡有斩获。他立刻把视线聚集到尸体的伤口上。
丁勇道:“左胸这一刀捅断了左肺动脉,神仙才救得了。”
侯大利道:“腹部的三刀还不至于致命,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丁勇道:“从腹部中刀的部位来看,中刀后,如果立刻到医院抢救,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侯大利脑中浮现出现场血迹分布位置图,道:“左胸中刀,还有体力走动吗?”
丁勇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能走,有的人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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