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肯定混不过关,得换张皮。”陈平将他引入手术室,这家法国医院藏了不少其他医疗机构见不着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高彷真的人皮。
陈平虽以行医的修士身份示人,但并非科班出身的医生,这一套换皮的本事是在军统特训的,掩藏身体上不该有的痕迹是特工们的必修课。
“老冯,风萧萧兮易水寒之类的壮行词我就不说了,煞风景。你是老特工了,这事儿铁定能办好,回重庆我喝你的庆功酒。”陈平朝他拱手而立,行晚辈之礼。
冯绍唐心知此行凶多吉少,在日军情报中心动手杀人,差不多就是与目标同归于尽了,这和中世纪一帮叫“哈萨辛”的刺客挺相像。不过,那些刺客都是懵懂少年,为的是死后上天堂享受72个处女。冯绍唐年近半百尚未成家,上了年纪还当什么哈萨辛,图的是啥?
在陈平无所不能的手术室里,冯绍唐改头换面,潜伏南坎时的长衫眼镜丢掉了,他皱纹加深,肤色变黑,活脱脱成了一个缅甸乡下穷老头,连狗都嫌弃的那种。
芒市,傣语称作“勐焕”,意思是“大象出没的地方”,乃是西南边陲重镇,连接中国与南亚的门户之地。日军侵占滇西之后,把原先四层的芒市警察署大楼改建为东南亚谍报中心,架设了网状天线,周边重兵拱卫,代号是“芒市一号”。
和影左祯昭那些谍报界的前辈不同,“平塚秀行”这个名字在日本默默无闻,他甚至娶了一个身份地位低下的中国女人为妻。除了个别谍报人员之外,其他人无缘得见这位“芒市一号”的首脑。他的妻子,平塚樱子倒是常能见到,生的乖巧,长得秀丽,举止得体,堪称一位标准的军官妻子,尽管她的日本名字是嫁人之后再取的。
就在冯绍唐奔走于前往芒市的途中,平塚秀行正躲在密室中端详一张相片。上个月初,搜索部队在缅东丛林里寻获一台摔坏的蔡斯相机,据说是从一架中弹迫降的C-47运输机的机壳夹缝里找到的。相机中的胶卷只用去一张,冲印出他手头的相片。摄影作者张知行本人肯定预料不到,他的作品被日本情报部门复制出无数副本,几乎所有的谍报专家都在狂热研究相片上的十六张脸,并猜测其中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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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多左,梅西阿噶蝶苦达塞(请用饭)。”出身北平的平塚樱子,一口日语说得胜似母语。
“放下吧,辛苦了。”平塚很有礼貌,但目光没有离开相片。十六张面孔里,他朝那位女军官看了不下万遍。当然不是因为女子的美貌,樱子夫人也是绝色,他却从来只是视作工具。他还有另外厚厚一沓关于这名女子的照片,那是从着名的"梅机关"获得的,他们领教过军统女谍的厉害,林玄少校是日谍们想要除掉的重要目标。
待樱子退出密室,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传来,对他丝毫不存敬意:“不近女色的情报妖物,继我之后,又毁了一个女子的大好青春。”
平塚保持着克制,他不想也不敢与之争论。
“不过,相较之下,我还是幸运的,有和别的男人上床的自由,一个死人的自由。”女子的愠怒终于触到了平塚的底线。
“还是说说她吧,您确定是小姐本人?”他决定强行打断她的自怨自艾,把话题转回到重点。
那女人许久不出声,不知是在舔舐心头的伤口,还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词。
“看来,您也只是猜测。仅凭着毫无根据的臆断,把最重要的棋子冒失地落在棋盘上。”平塚毕恭毕敬地责备她。
女人终于打破缄默:“上回见她时,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当年,整个行动项目的执行者还是家父,我也不过十九岁的年纪,能懂些什么!”
“但您的行为告诉我,您深信此人就是小姐。若非如此,何以走出天皇御所的庭院深深,兴冲冲来到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又何以千里发报,急不可耐地将弗林君从欧洲前线召唤回来?”平塚干脆打破天窗说了亮话。
“我相信直觉,松平家的人,历来没有错判过!绫小姐必定是改名换姓,她虽由孩子长成了大人,气质却还是北条家的。”女人语气强硬,是那种没落贵族生气时的强硬。
“就算那真是小姐,可弗林君并不认识她,他复仇心切,很有可能将之错杀。“平塚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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