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现在一枪解决了我?”由于脚伤无法行走,此时是由一前一后两名日军担架兵抬着他行走在积水漫溢的交通壕里,一名翻译兵转述了他的话。
“你就这么期待死亡?不要急,有位故人想要见见你。”日军阵地上的九二式隐显灯忽明忽暗,那是各阵地之间在用灯语通话。较近处的灯光会偶然照亮身后那个冰冷强敌的脸,确认无误,他金发白肤,典型的欧洲面孔。
就在刚才,陈平重新爬回埋藏点,凭记忆将公文包挖出来,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只空包。
他意识到中了计,正待拔出武器抵抗,一杆步枪已顶在后背上。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了那张俊美的欧洲脸。
陈平手指下意地移向腰间的信号枪,想要提示同伴弗林的存在。但他的神经立即反应过来,弗林的陷阱并不只针对他一个人。
“信号枪?”弗林参透了他的心思,将信号枪抢到手中,朝天扣动扳机。
待信号弹飞上天空,几名日本兵从暗影中现身,将他缚绑之后置于担架上。
陈平肠子都悔青了,那颗信号弹很可能成为战友的送命符。
担架行进的方向是子高地,那里的标高海拔2200米,是松山主峰。
沿途一张张敌人的面孔在眼前掠过,鬼子们的表情他从未见过,不是惯有的杀气腾腾,而是饥饿难耐。他们望向自己,就如同望向一块肥美的鲜肉。
子高地主堡在黑暗中看不清细节,光是外廓即已足够令人深感震撼。
他想到了日军构筑的层层叠叠的复合式防护壁垒,这世上真有一种武器能够摧毁它们吗?此时的他极度缺乏信心。
担架来到了堡垒底层,这里原先是日军储存粮食药品的仓库,但连月的战事消耗已经让仓库空空如也。别说稻米,连老鼠屎也找不到一颗。
主堡中的发电机仍在工作,向整套照明系统源源不断输送电力。习惯在黑夜中作战周旋,这样的强烈灯光令他极度不适应。
令陈平意外的是,等候他的不是皮鞭和烙铁等刑具,而是一个坐在弹药箱上的女人,手中怀抱初生的婴儿。
满是霉变气味的仓库让婴孩不时发出娇嫩的咳嗽,母亲则温柔的托住襁褓,轻轻拍打着背部。
他在被押送的路上设想了一千种可能遭遇的情形,但唯独没有想到这种景象。在荒凉的墓穴里,居然盛开出新生命的花骨朵。
担架兵将他搁在地上退出,房间里只剩下他、弗林,还有那对母婴。
他一眼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正是那朵必须摘下的玫瑰。
“陈中校,别来无恙。你可以继续称呼我为林玄。”女人徐徐转过身子,她穿着一件破旧的袍子,没有衣扣,仅是用绳带系着,也许是为了方便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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