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师指挥部里,滴哒哒的电报声响作一片,通信兵们处在疲于奔命的状态。
“什么?三吨TNT?他娘的都疯了吧,别说我一个小师长,就是军长来了也凑不齐这么多炸药!”少将师长汪波这些天被各类军情搅得心神不宁,日军“芒市一号”情报中心恢复高效运作之后,大量通信内容被敌方事前获知。
从上到下忙得焦头烂额,荣三团又提出要三吨烈性TNT炸药,这不是胡闹吗?
石砀报告师长,这是他一位姓赵的工兵专家计算出来的。
“这年头信口开河就可以算作专家吗?”汪波打心底讨厌那些狗屁专家。
“保定毕业的,学的就是坑道和土木。他现在人就住在坑道里,和工兵营的兄弟们一起铲土呢。”石砀急于纠正赵殊阳的形象。
事实胜过雄辩,汪波脸上那种轻蔑与不信任渐渐消失了,他沉吟了片刻,让参谋拟好请示,而后亲自拿着函件赶往军部。
“这位来指导坑道作业的赵少校,是两年前派往缅甸执行任务那一拨人中的佼佼者,他提供的数据应该是可信的。”副军长李弥读完请示之后转予军长何绍周。
“我没说数据有问题,就是炸药不好找。咱们国内生产的黑色炸药,对付碉堡工事还凑合,要把整座山头掀起来,怕是力不从心哟。”何绍周提起国内孱弱的军工业,禁不住无奈摇头。
“让美军联络团的斯培德中校想想办法吧,反正坑道才挖了一半,还有时间周济。”李弥和顶头上司一番商量,通过卫立煌的司令部将需求转达给美国人。
作为战时盟友,美国人对于迅速拿下松山的急迫心情一点不比中国人落后。
“3吨炸药吗?没问题。按照惯例,还需要准备一定的预存量。”美军中校一打响指说了句炸药立即在加拿大装箱,巨型运输机一刻不停歇的飞跃北极圈,几天之后就降落在保山机场。
作为一项绝秘任务,一支装备精良的押运部队将装载炸药箱的卡车护送到松山。
蕴含无限破坏能量的TNT炸药,外观看去像是切得方方正正的黄冰糖,装在沉甸甸的铁皮箱里,每箱重达二十五公斤,几乎将卡车轮胎压到变形。
运送炸药的车辆驶抵松山那晚,正好月明星稀,李虎巍坐在一处高地上,静静数着那些运自另一个半球的铁皮箱子,心情复杂的想象“子高地”在巨型蘑孤云中化为齑粉,也许那些粉末中包含着北条绫和自己的娃。
装卸炸药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士兵们情绪高昂,人人脸上泛着临战前的兴奋,他们两人一组形成一条人工流水线,将炸药传运到仓库。
李虎巍努力排遣脑中对陈平和六位死难战友的愧欠,用对炸药爆炸威力的想象来舒缓那种叫“战争疲劳”的症状。
石佛似的枯坐到子夜2点时分,东侧炮兵阵地上突然响起急促的枪声,还有手榴弹和掷榴弹的爆炸。
谁也不曾想到,山穷水尽的日军拉孟守备队居然敢于向十倍于己的围山大军主动进攻。
战斗瞬间逼近,精心策划的死亡降临到毫无防备的士兵身上。
“鬼子夜袭,准备战斗……”一名正在大喊预警的士兵刚说出半句,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已将他打倒在地。
爬出工事主动出击的日军人数不明,各处阵地都传来接敌警报。
摸向炸药仓库的鬼子约有三个步兵班,这一丁点儿有限的兵力是从捉襟见肘的防线上七拼八凑抽调来的,但对于不善夜战的而言,这股零星敌人依然极具威胁。
的照明弹和日军的掷榴弹几乎同时发射,爆炸和强光将仓库附近的地域映得如同白昼。
三三两两出现在视线里的日兵,像是从古坟里爬出的老尸,张牙舞爪,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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