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8月20日,松山要塞,“子高地”主堡。
“少左,作为下属,请容卑职多言一句,”关山防御群指挥官辻义夫大尉突然出现在金光少左狭小的指挥所里,竹质门帘被他撞得沙沙作响,摇摆不定。
“但说无妨。”
“弗林君和绫小姐最近的举动,您不觉得十分古怪吗?”作为确保“子高地”不致陷落的责任者,辻义夫大尉虽然心力交瘁,但仍然保持足够的警惕。战前,他曾是日本福冈县筑紫中学的教师,从事文学教育,业余爱好是作诗。
生性敏感,这是诗人的天赋之一。
“你的意思是?”
“您想想吧,枝那军目前的攻击重点是里山(小松山)阵地,每天的炮击和小股部队袭扰不断,那里距离联队指挥所并不远。可主堡所在的关山(子高地)阵地却相对平和,依照常识,绫小姐不应该继续留在关山吗?”
辻义夫的这番话好似毒蛇之牙,一下咬中了金光的敏感部位。
“世上之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但凡有违人性常识的举动,背后必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辻义夫似乎正在对人性进行解读。
“这么说来……关山阵地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打击,而弗林君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金光抚着已有些花白的胡须,面对墙壁上的松山防御阵地图若有所思。
桌上的野战电话很不识相的铃声大作,金光神色凝重,那是来自各处高地守军的救援。松山已是乱战一片,但确如辻义夫所言,关山阵地却异常平静。
“枝那军的对壕作业越来越频繁,昨天开始,他们调用了大量钢板预先插在掘进路线上以保护工兵的安全,我方狙击手面对城墙般的钢板无能为力……”
“你想要表达些什么?”
“既然他们在地表疯狂掘进,为什么不能将掘进作业转入地下……”
金光有些恍然,冷汗涌泉似的钻出毛孔,浑身针扎般的难受。
“卑职断言,弗林这家伙一定是预感到了,甚至是亲眼见到枝那军地下工程的秘密!”
“你胡说什么?”金光扬起苍老的眉毛,“这不可能,弗林不可能背叛皇国!”
辻义夫撇嘴冷笑道:“此人对皇国的忠诚远非你我可比,所有人都清楚,眼下松山要塞已成死局,多支撑一天即是多一倍的折磨。既是对枝那军的折磨,亦是对我军的折磨。而他,是最见不得绫小姐经受折磨的。”
“到目前为止,你说的都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那就请您派出一支最小规模的工兵班组,从主堡的位置向下挖掘。不出所料的话,卑职应该会在地底下与枝那人相会的。”
金光少左心情复杂地同意了辻义夫大尉的判断,一支训练有素的工兵班组立即在主堡附近就位,沿着堡垒地基向下挖掘,随着一铲铲红土被掘出,一条只容单兵进出的通道逐渐成形。
向斜下方掘进十余米之后,一名日军工兵声称听到了铁铲撞击土层的声音,那绝不是自己的铲子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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